&&&&的劲儿也渐渐的小了,把最近长起些rou的小孩儿松松的抱在怀里,少见的用好声气跟他说话:“哥走了,你想不想哥哥?”
阮唐想了想,在他肩上点了两下头,说:“想。”
周锦城的心情突然好了,又笑起来,捏着阮唐的耳垂把人拽起来,食指点在阮唐额上,道:“该想,我对你多好,嗯?我对你多好。”
病不等人,周锦城第二天天蒙蒙亮便上路。莺儿叫他起身穿衣,一坐起来,就见身边的阮唐跟着坐了起来,两眼清明,竟像是已醒了有一会儿了。
周锦城按住他一边肩膀,道:“睡着,锦重用过早饭才来找你。”
阮唐捏着被角被他按回原位,没说话,只是那么盯着周锦城瞧。
要走了,总是有留恋。对周府的,对小院儿的,对阮唐的。
周锦城在门口回望一眼,少年心事去的快。他深吸口气,想着很快要回来,愁绪便消了多半。
他们在路上走了七日,周锦城的身体一向好,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找上了身,在客栈烧起来走不了。
在客栈停留的第三日,周锦城好了不少,早晨服过一回药,预备着中午便要启程。
客栈的小二送了饭菜到客房,周锦城还在里头,他俩不知主人还在,便一边摆桌一边说些闲话。
“没听周围哪儿有闹灾的地儿啊,怎么还有生的小叫花子……”
周锦城换衣裳,断断续续听见两耳朵“小叫花子”、“哥哥”。他心知不可能,等来等去,待用完午饭,行装都打点好要上路了,最后还是下了马车,去叫了其中一个小二来问刚才说的小叫花子是怎么回事。
“回少爷,咱们也不知道他打哪来啊,这城里的地盘都有限的,您别看只是讨饭,各人分各地,你打野地里来可不成。”
小二说的,那小叫花子昨晚上到的,大概饿狠了,大喇喇蹲在后门就拦人。
“本以为是要吃的,没想上来先问了什么……哦,问有没有大少爷住店,大少爷可多了,谁知道他问哪家的呢?也没人知道那些,就是那小鸡崽饿晕了,说胡话呢。”
周锦城往后门走,小二的话还在他耳朵里嗡嗡打转:新来的小叫花被守着这片地的几个讨饭的小孩儿围着打了一通,剩饭没分着一口,大概是被打狠了,躺了大半夜,现还在鸡棚外蜷着呢。
☆、chapter 10
第十章
近日来,连绵的雨一刻未歇地飘洒在从云城至锦州的土地上,不很大,却没停过,像是回到了五月的梅雨时节。
周锦城顶着牛毛细雨被小二领到客栈后门,再朝东走几步,便是小二口中所说的鸡棚。
雨水打shi了积年的粪便,气味熏人,还未走到地方,便被小二拦住:“少爷,这地方腌臜,您人好,若可怜那小叫花,小的替您去送碗剩饭就得了,您看……”
周锦城不答,只往前走。走近了看,鸡棚外的确蜷缩着一人,很瘦很小的一个。搭在鸡棚上头的雨帘没遮住他,雨再小,淋了一夜也该shi了。
周锦城在那具身体边止住脚步,叫了声“阮唐”,嗓音哑的厉害,又带着难以置信。蜷缩着的小孩儿从挡着头的胳膊里露出脸来,嘴角一下翘起老高,眼睛里很亮,大声喊他:“哥哥!”
阮唐的脸不是很脏,只鼻尖上染了片灰,脸蛋上糊了不知哪里的一点血。全部收起向后扎成包子的头发里沾着两根小树枝,还有些灰。新做的衣裳上却滚脏的厉害,完全shi着,都是泥点子。
周锦城只觉得荒唐,一时片刻分不清心里头的感觉是心疼还是愤怒。
阮唐就那么侧躺着蜷着没动,看着他的表情很高兴,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周锦城捏紧拳头又松开好几次,才俯身去拉他:“起来。”
阮唐被他扯着胳膊起身,不过动了一动,便咧嘴痛苦至极的“嘶”了一声,抱着肚子又躺回了原地。
周锦城单膝跪地,用手扶着他后脑勺问:“哪儿伤着了?哪儿疼?”
阮唐捂着肚子,脸都因为那一下疼的白了,“肚子疼。”说完他还向周锦城解释:“被人踢了几脚,不是饿的疼。”
周锦城拿手去摸,阮唐捂着的是肋骨的位置。
他的眼不知为何突然间发起热来,雨势渐渐大了,浸shi了发,浸shi了眉,然后聚成水流从眼睫上淌下来。
周锦城冷着脸吼:“谁让你跟出来的?!叫你在家里待着,谁让你跟出来?”
阮唐被吓了一跳,翘着的嘴角慢慢收了,酒窝也平了,怯怯地看周锦城。
他的头还枕在周锦城手上,安静了一会儿,阮唐在周锦城手心里蹭了蹭,嗫喏着说:“我不进去,哥哥,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周锦城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哄阮唐留在家里,阮唐很容易就答应下来,对他说:“阮唐不闯祸,不进他们那大房子了,哥哥去吧。”
怎么是这么傻的一个傻子呢?
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