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太子曾经做过交易,要他保证檀郎的性命,可是太子却食言了,怎么着也得再好好宰他一笔吧。
檀郎看着那不怀好意的小眼神儿就知道有人要倒霉,只是掐着她脸上的兔子rou:“别玩儿了,你们那个太子殿下派的人像看门狗一样,我觉着他们烦就打发走了。”那个太子殿下似乎本身也不愿意管他,两方心中会意也就一拍两散了。
灵均低下头看着刻漏一分一秒的流逝,眼中是微妙的水意:“你不用说了,我明白该如何去做。可惜时间过得太快,我必须在天亮前回去。”
檀郎的脸贴在她的身上,身上破裂的伤痕轻轻擦痛她的心:“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只是檀郎,即使如此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灵均回首笑笑,已是拨云见日:“你跟了我,总得有个姓名吧,别总和野孩子似得。”
“什么叫我跟了你…算了算了,跟你姓、跟你姓。”他吐出一口清气,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两条剑眉打略微舒畅开:“姜檀,还挺好听的。”
檀,它是带着天然香气的木,也许在他出生之时,天地便已经预料到他将会有不平凡的人生,绝非凡鸟可以比拟。
檀木的琵琶总是散发着浓郁的幽香,令人沉醉其中。
她心下恍惚的想着,今后她要做一把属于他们两人的琵琶,用檀木的躯干和玄鸟的花纹,覆上他们的Jing血,然后永生永世的缠绕在一起,将它留给子子孙孙永不分离。
她看着那张有些疑惑的脸笑嘻嘻的亲上去,以后再告诉他吧。
三九学宫的苦竹林是上雍学子三省吾身之所,这里的竹子萧萧瑟瑟形容凄惨,夜半神威鬼鸣令人苦不堪言。
琵琶声轻轻拨弄着,指尖下流泻的声音更是如野鬼哭号:“时奏狡弄,则彷徨翱翔,或留而不行,或行而不留。愺恅澜漫,亡耦失畴。薄索合沓,罔象相求。故知音者乐而悲之,不知音者怪而伟之,故闻其悲声,则莫不怆然累欷…”
那是点点昏黄灯影下的人影绰绰,是一个姿态端正的青年,灵均隔着窗外细细听着,竟将夏夜的蝉鸣声忽略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留得枯荷听雨声此种悲戚情怀。
“下半夜凉,回了自己家,还做什么囊萤映雪的夜猫子呢。”
灵均便推门而入,琵琶已经被放到桌上,齐维桢则站起来不愿意看她的脸。她言语默默,殊不知说些什么。她如何去了,只怕他早就知晓。
“不管如此你好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走了。”
齐维桢始终背对着她,她手下的肌理被紧致的抓出痕迹,口中却比大脑速度更快:“给你弹一曲琵琶吧!”
清扬的身姿忽然止住,他回头微微淡笑,掩去其中的苦涩:“没想到是在这种时候,如果是怜悯的话我是不会接受的。”
灵均心中的痛意袭来,她伤害了一个自尊自爱的男人,令他在爱情上敏感而脆弱。
齐维桢忽然叹笑:“骗你的、骗你的,我会是这样小气的人吗?从你要杨凝之带信开始,我们就互不干预啦。给我弹一曲吧,让我们的时光再停留一会儿…”
他的声音细细碎碎,呢呢喃喃,带着些浓酒发酵前蒸腾的水汽,令人想要感动的落下泪来。
他是个君子,但是她喜爱的却是野兽。
这是自己真正意义上明白了,爱情是自私者的挡箭牌。
弹什么呢?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沉香木琵琶上刻着几朵梅花,稀稀疏疏的不甚清楚,暗暗幽情的哭泣着。她心中又空又痛,半是愧疚半是迷惑,指尖流泻下一片孤寂的月光。
齐维桢金褐色的眼睛像小狮子般天真的闪闪,脑袋一歪:“没听过。”
他托着腮,像个孩子一样想要留下这寂静的时光,也许是知道分别即将到来,也许是知道这段感情似乎会无疾而终。可是这些,他不想去想,不要去听,哪怕这是一段人生中短暂的爱恋时光,对于一个满是枷锁的人来说,这仍旧是天籁之曲。
她的音色平缓的结束了,他们之间也许不需要多说,而要将一切留待时间去消逝痛意。
齐维桢走出房门,聒噪的蝉已经被夜半的琵琶声惊得飞走,琵琶弦上还留着她的指痕。
琵琶如此冷漠萧瑟,怎么能有这样温柔的音色呢?也许只是今晚,但也许只有今晚。
他静静看着屋中一动不动的身影,他知道她在想着同样的事,可惜他们隔着一扇窗,但是距离将越来越远。
风中的竹林是嫠妇瑟瑟哭泣之音,齐维桢的嘴角尝到了泪意的一丝咸腥:“啊啊、我的爱情难道要在这样美丽的夏日结束吗?”
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牡丹,开到荼蘼花事了。他的梅花终将落下,被牡丹花夺走一抹艳丽与忠贞,像荼蘼花一般只能在幽幽夜中望着心爱的姑娘。
花事了。
然后他闻到了血ye枯寂的味道。
事情向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偏离,三法司仍旧不时来询问细节。灵均只是一口咬定,自己只是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