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断线的声音刺激的着寒露,她沉默着趴在床边注视着床上人苍白的面孔。
窗帘没拉,冷空气钻入房间溜进身体里,寒露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随即立即钻进船里,手撑着脑袋看他。
近若咫尺的距离,鼻尖碰着鼻尖,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片刻的温暖。
读高中那会也有过,难得碰上月假,她本来想约着林周言一起出去玩,林周言却答应了他爸在厂子里帮忙工作。
厂子在那时候提起来是个荣誉的词,一提到厂子就知道原来是林家的人,大家也就谦让着,但也只在那个时候,经年累月了,现在提到厂子,年轻人只晓得哦一声,唏嘘一下,转眼就没了。
寒露却是觉得“厂子”这个颇具年代感的名字是一段回忆,林周言经常在放月假的时候去厂子做做后勤,说白了其实就是打杂。
寒露当时背着小书包直接到厂里去找他,觉得厂子挺稀奇,就让林周言带自己在厂子里闲逛。
转了一圈下来,都是流水线,一群人穿着静电服机械工作,见着林周言来了,立马端正坐姿,抬头挺胸的期望这厂子未来的主人可以相中自己。
寒露觉得好笑,而林周言扯着她到新建的仓库那边想做一些秘密事情,结果两人在黑不溜秋的仓库吻着吻着,两人向着更深一步进展,哐当一下,仓库门锁了。
任他们叫天叫地都没人回应,她又笑又气,激情彻底没了。
两人侧躺在地上,互相注视着对方,她看到他眼里的星辰似海,他看到她脸颊还残留余粉,那场景就像现在的他们。
可惜万事变化,心境截然不同。
忽地,悦耳的铃声响起,是林周言长裤口袋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接来电好几个,其中有个是林周言备注了姓名孙建国,而现在来电的恰好是孙建国。
寒露犹豫着是否接起,在床上的林周言翻了下身,一不小心打到她的手,滑动接听键。
“林周言?你人呢,去哪儿了。”
听声音不像是孙建国,寒露迟疑了几秒才回,“林周言不在家,你哪位?”
“我哪位啊,我哪位你把电话给林周言就知道了,让他接电话。”
电话里的男音公鸭嗓,咿咿呀呀得寒露耳根不净。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寒露拉低了声调,不悦。
“哎哟,他狗崽子还有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你告诉他,他今儿没还钱给我,孙建国给了我他家钥匙,这屋里的东西,能搬走的我就都搬了。”
寒露眉头拢紧,“你不能搬,无凭无据凭什么。”
可对方俨然是十分不好说话的人,公鸭嗓继续咿呀,“一姑娘说话这么冲,在外面不好混啊。我给你说,我当然有凭有据,不然老子找他还钱干什么。”
这公鸭嗓的男人说着还不忘指挥身边的人开门进屋搬东西,哐当哐当一阵响。
“林周言欠你们多少钱。”寒露突然问。
那边人笑了,“你谁啊,你有钱替林周言还,难道是林周言以前睡过的旧情人,舍不得他现在过得这么凄惨了。”
寒露只是说,“多少钱,把账号发我,我转账。”
她这么坚定的说着,对方愣了一下,继而和蔼地说,“不多不多,也就五六万,打折一下五万五。”
“账号就发到这个手机。”
“马上。”
那边笑着挂了电话,而寒露批了件外衣,找到最近的24小时营业ATM,立马将自己卡里有的转了过去。
良久,手机上才发来消息,“算林周言走运,屋里东西我都放下了,下个月我再来要账,让他提前准备好。”
寒露寒着脸掐了电话,也删了那帮人打来的好几通电话。她昏昏沉沉回到酒店倒头就睡,脑子里做了一晚上的梦,全是关于林周言。
凌晨三四点她才睡着,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和煦阳光透过窗帘间隙落在地板上,点亮一室光辉。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林周言额头,烧已经退了,她就立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启程去林家湾中学,中途还给程抒发了条简讯和酒店的地址,让程抒来接林周言。
程抒刚从人山人海的火车站里挤出来,夹着电话从兜里摸出一元硬币,坐上公交车。
“好,我马上到嘞,你周哥有我在,放一百二十个心。”
程抒刚到酒店门口碰上出门的林周言,火急火燎往回赶,脸上风云变幻。
“怎么了怎么了,你赶羊呢,我这刚从老家赶回来。”
林周言言简意赅,“老葛昨晚来了,进屋去了。”
程抒想了想,陡地一拍大腿,“昨晚是还款的日子,这他妈进屋不会搬空了吧。”
叮咚——
手机里踩着点进来一条短信,是孙建国发来的,“昨天钱交了,听老葛说是个女人的声音,你让赵茗静给的?”
程抒看到这条短信,顿时事情清楚得跟明镜儿似的,偏故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