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鲤伴接住了妻子,叹了口气将她抱着放在了侧缘上坐好,“你叫我的话,我是肯定能听到的,不用着急。”
眼前脸蛋和眼睛都圆圆可爱的女子,或许并不是那么美丽,却是帮助他走出了与第一任妻子遗憾结局的现任妻子,也是为他生下了儿子陆生的奴良家女主人。
她是这座老宅子里唯一的纯粹的人类,因为嫁给了妖怪,又生下了妖怪的孩子,而不得不淡了与娘家的联系。
奴良鲤伴现年六岁的儿子陆生,与母亲若菜长得十分相像,圆圆大大的眼睛,棕色头发,只是太过活泼了,丝毫不害怕宅子里到处都是的妖怪,反而时常捉弄他们。
想到自家儿子,鲤伴就头疼,这么能惹事也不知道是像谁。
“鲤伴先生,”若菜脸蛋红红地,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急躁,她平时软绵绵的语气都加快了不少。她拉着丈夫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陆生他还是个孩子,你别生他的气,他就是想……”
他就是想让爸爸多陪陪他,想要引起鲤伴的注意。
“好啦,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会生他气呢?”奴良鲤伴捏捏妻子红润的脸蛋,笑着说道。
若菜脸更红了。
奴良鲤伴哈哈大笑,“我出去转转,过两天再回来,不用担心。”
若菜凝望丈夫潇洒离去的背影,原本还泛起红晕的脸,转瞬又布满了忧愁。
又是过两天,他总是经常出门,说着过两天就回家。若菜就是再粗神经犯迷糊,也该看得出丈夫的态度了。
他英俊、富有,也待人体贴,几乎是少女们梦寐以求的完美丈夫。
可是若菜总是有种微妙的直觉,自从他们的儿子陆生出生以后,他就仿佛放下了什么担子。开始专心于收拾在奴良组背后作对的势力,或是继续扩展他们的地盘,美其名曰他有儿子了,要为儿子打下稳固的统治。
可是他又抱过几次陆生,陪孩子过过几次生日?
……
妻子若菜的满腹愁绪,奴良鲤伴是不会知道了,不知为何他今日总是心慌意乱,眼皮直跳,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似乎只有在乙女遇到危险的时候才有的心慌。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奴良鲤伴就自我否定地狠狠摇了摇头。想什么呢!乙女怎么可能还停留在这个世上?
可是只要有这么一点点的可能,他还是忍不住期盼着。明明已经过去三百年了,明明已经告诫自己要走出来了,可内心的思念却灼伤着胸膛,一遍遍向他重复他的真实想法。
尽管他非常清楚,爱人山吹乙女是没有任何自保手段的幽灵,说她是妖怪,倒不如说是死后暂时没有被鬼使勾走魂魄。鲤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一间简陋破旧的茅草棚子里,教着聚在那里的孩子们读书习字。
他与她相处了数月,搂着她将她带回家后对老头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娶这个女人为妻。
她很温柔也善良,是个如他的母亲珱姬一样美好的女子。却更加地柔弱,如同花朵易折,离开了他便会受到伤害。
奴良鲤伴从未怀疑过自己有没有保护山吹乙女的能力,连老头子都能在羽衣狐的千军万马中救回母亲,他又怎么不能护得自己的女人一世平安喜乐?
可是给山吹乙女最多伤害的是他。
他明明是知道羽衣狐对滑头鬼一脉诅咒的,看着她对小孩子的喜爱,给了她虚妄的希望,却一直拖着真相没有告知。让这个善良的女子将一切的错误都揽在了她的身上,最终经不住内心愧疚的拷问,选择了悄悄离开。
幽灵别的能力没有,藏匿是最擅长的技能。只要山吹乙女有心躲着他,那么即便是为她枕边人的奴良鲤伴也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
同时幽灵存在的时间是非常短暂的,就算冥府鬼使没有将其勾魂勾走,最终不过两百年也会自我消散。
奴良鲤伴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那里有一颗强健有力的心脏在咚咚跳动,未知地消失了百年的悸动重新出现,催促着他去找寻那不可能中的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而上一次这样强烈的感觉还是在百年之前,他率领着百鬼夜行在雪山泡温泉,突如其来的慌乱直接让他摔进温泉池中呛了两口水,可那也是最后一次(注1)。
……
少女茫然地站在清晨的街头,人群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没有一人留意到她。
她穿着一身国中女生常见的水手服样式的校服,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背后;额前打的很碎的齐刘海下,是一双迷茫而shi润的漆黑双眸;她像是初次来到了这个光怪陆离世界,幼犬般的清澈双眼探知着许许多多未知的事物。
少女轻蹙着眉,她头很痛,似乎有些记忆被什么力量强行给锁了起来,然后又被塞进了新的记忆片段。
她本能地觉得这样的状态非常糟糕,可是思维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只要她细想就会头疼欲裂!
可是只要她停止思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