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
据最早的记载称,西岱巅位于大漠以西,是伫立于茫茫沙海中的一座突兀的高峰。有人说它高耸入云,其中遍生噬人的妖兽;也有人说它不过是海市蜃楼,并不真实存在。总之,似乎从没有一个活人到过那里——也许有人到过,后来就成了一把只能长眠在那处的枯骨。
“这样在演义故事里都不算可靠的传言, 你也拿来糊弄我?”江潋阳不可置信地看着破云,道:“这个地方怕是根本就不存在吧!”
就算是仙家秘境,纵然普通人难以企及, 可连修士也没到过一个,多半也很能说明问题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传言中的异宝。
破云翻了个白眼:“你不信便罢了。可这生生不息草,是你家道侣必要用的,你能从别处找来也行。”
江潋阳顿时便没话可说了。为了这么一棵不知道是不是存在过的草, 不管是真刀山还是假虎xue,他总也得闯一闯。就算是海市蜃楼, 也得亲自抓上一把,确实摸不到才能安心。
就这样,褚寒汀夫夫在魔窟逗留三日后,告别了破云, 一路往西去。他们御剑而行,从江南水乡到大漠里,也只不过一夜功夫。当天光再次亮起时,他们脚下的湖光山色密林风光已换作了另一幅模样。
黄沙、怪石、土屋、骆驼、胡杨林, 是个有些人烟的村子。一大清早,炊烟缭绕,家家户户渐次打开门窗,沉睡的村子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褚寒汀与江潋阳在村子外头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落在地面。江潋阳掐诀召了两匹马来,可那马野性难驯,根本不容人骑在身上。两人便只有拿手牵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黄沙里。一阵狂风卷过,将两人刮得满面尘霜,倒挺像风餐露宿的过路行商了。
江潋阳斜眼看着褚寒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累赘的大氅再丢在沙地里,可更像被沙匪劫掠的小娘子了。”
褚寒汀白了他一眼,反唇相讥:“沙匪凶悍,可能更中意你这样爽利些的小白脸。”
调笑间,二人便进了村子里。这村庄地处偏僻,可能长年累月也见不着个生人,当地村民看见他二人都觉新奇。民风质朴又好客,一下子就围上来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江潋阳便说他二人是迷路的商人,走了不下百里才见着个村子,进来讨口水喝。便有个眉目艳丽的姑娘,望着他们掩口笑道:“商人,你们的货呢?”
江潋阳被问愣了,褚寒汀忙撑出来一脸苦相,道:“一言难尽哪。路遇沙匪,货全都丢了,商队也被冲散了,就剩下我们二人。”
众村民听了都十分同情。好客的村民争相把他们往自家带,可最后谁也没能抢过那高鼻深目的漂亮姑娘。姑娘嫣然一笑,道:“两位贵客看起来与我家主人应是同族,一定更有话说。”
这姑娘名叫沙兰,她的名字在当地话里的意思是“绿地里的溪流”,她的父亲是镇上的长者,素有威望。沙兰所谓“家中的主人”乃是个汉族的教书先生,被当地人叫做戴先生,备受尊重。
不多时,他们便见到了戴先生。
这位戴先生看着约摸三十上下,满脸病容,胡须稀疏。此人一看就体弱,走到门口三五步的路,就把他累得气喘吁吁。沙兰赶忙扶了他一把,戴先生就偏头跟她道了声谢,只见沙兰悄悄红了脸。
褚寒汀和江潋阳本来只是想讨杯水而已,可这位戴先生大概是久不见同族人的缘故,对他们十分热情,还特地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招待客人。
据说这一小撮茶叶,还是三年前有商人路过时,戴先生拿五张羊皮换的。价钱不便宜,可味道却实在让人难以恭维。褚寒汀只抿了一口,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杯子,反观戴先生,却真正像是回味无穷的样子。
沙兰在一旁看得黯然失色,忍不住道:“先生,您是不是又想家了?”
本来是挺平常的一句话,戴先生听得却变了脸色。然而也只有那么一瞬,他很快又笑道:“想什么呢,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
说罢,他又对褚寒汀问道:“二位贵客欲往何方,怎么会到了我们这小地方来?”
于是褚寒汀又把商队被沙匪劫掠的故事润色一番,对戴先生讲了一遍。
戴先生同情地跟着掬了把泪,关切道:“那么两位准备怎么回家?大漠难行,在下可以为你们准备两头骆驼,在这地界总比马使得住。”
褚寒汀笑了笑,婉言谢绝道:“多谢先生了。不过我二人已给家中传了讯,过些时日应该就有人接应。至于这段时间,我们还从未到过此处,便索性流连几天,看看大漠风光。价钱好说,家人走一趟,带的货必不少,到时候绸缎瓷器,都能拿来给先生赏玩。”
戴先生眼中流露出一丝流恋,很快也跟着笑了笑:“如此在下便不客气了。二位有甚疑惑尽可问我,我在此地也住了有些年头,别的不懂,可哪里景好,倒还说得出一二。”
褚寒汀与江潋阳对望一眼,俱都想到或许可向此人打探些西岱巅的消息。江潋阳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