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您更应当收下,若不是我对铺子疏于管理了,也不会出了这样让您不开怀的事情。”
这么劝说了一两句,最后那妇人还是收下了卢小莲新缂的帕子,然后才离开了卢氏。
那妇人既然走了,围观的群众们也就没了热闹可看,再说这事情已经说明白了与卢氏无关,乃是那杨娘子自作主张的事情,看热闹的人也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等到人都走了,卢小莲便让人把铺子给关了,然后把周娘子还有吕娘子也都叫了出来,疲惫道:“你们既然已经生了这么多不该有的心思,便收拾了东西今天就走吧!”
吕娘子和周娘子一愣,全然没想到卢小莲会这么说。
那边杨娘子已经放声大哭了起来,口中嚎啕道:“娘子饶了我这一次,我也是无心的……”
“是无心还是有意,我看得明白。”卢小莲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们在卢氏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当初卢氏忙碌的时候,也多亏了你们辛辛苦苦在铺子里面忙活,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恐怕现在你们都有了别的心思,那么也就不必再留在这里了。”
吕娘子咬了咬嘴唇,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道:“娘子切莫这么说,我一心一意跟着娘子学缂丝,从未有过别的想法,铺子里面的事情却也是我想得不周到了,若是早早儿把杨姐的事情说给娘子听,说不定便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
卢小莲嗤笑一声,道:“原来你早就发现?却避而不谈?”
吕娘子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周娘子和仍然哭泣着的杨娘子,语气坚定:“是,杨姐和周姐都想着要把这铺子占为己有,他们还对我说,如果我不说给娘子您知道,便……便将来也分我一些。”
“竟然是这样么?”卢小莲嗤笑了一声,“我竟然不知道你们图谋这样大,原来是想要我的铺子了。”
周娘子急忙道:“娘子不要听吕氏胡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了?”
卢小莲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道:“罢了,我不想听你们再多说什么,我也不想听你们互相撕扯,今天,现在,你们马上收拾了东西从这里,从我的铺子里面滚出去!”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嘶吼了出来,吓得杨娘子连哭都忘了,只傻傻地看着她。
“杨氏却不能走。”一旁的崔洋开口了,“想来她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一会儿把账给对清楚了,那些被侵吞的银钱自然要让她吐出来,还有卖给了哪些人家,也都要一一押着她上门赔罪,怎么能让她这样轻巧地一走了之?”
杨娘子听着这话,顿时整个人都瘫软了,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卢小莲闭了闭眼睛,道:“说得有理,就按照崔四哥的法子来吧!”
崔洋急忙道:“你先去休息,铺子里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就行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他担心地看着卢小莲,只见她脸色惨白,仿佛是虚弱至极了。他扶了她一把,先让她去后头休息,然后吩咐了身边的长随处理铺子里面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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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里面的事情自然是不用崔洋亲历亲为了,他只用动一动嘴皮子,后面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来帮着他处理。杨娘子三人的处置倒是比卢小莲说的那样还严厉了几分,他自然知道如今京中对卢小莲的缂丝是多么追捧,他自然不会让这三人轻易就败坏了卢小莲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名声,一面他押着她们三人去各处澄清,一面又用了丞相府的力量把这三人统统都遣散出京去。
这些他自然也没有与卢小莲说起,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铺子里面的事情已经处置完毕,让她安心休息便是了。
卢小莲也不疑有他,入夏之后她只觉得疲惫异常,甚至也分不出什么心思去管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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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七夕,崔洋用了一个“拖”字,一边拖着家里面死活不松口,一边拖着卢小莲死都不答应和她分开,于是到了七夕这天晚上,他便死皮赖脸地带着卢小莲去看放河灯了。
卢小莲原本是嫌热并不想出门,奈何崔洋嘴皮子伶俐,于是最后也只好妥协地跟着他一道出来了。
两人沿着运河走了一段,看着那些河灯,倒是都有些感慨。
崔洋亲自写了花灯放入了水中,然后回眸向卢小莲笑道:“等明年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来,说不定到哪个时候,我们的心愿都已经实现了。”
卢小莲沉默了一会儿,只笑了笑,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我家里人都以为我只是玩玩而已。”崔洋轻轻地与卢小莲十指交握,“但我知道我是认真的,小莲……我想你也能知道,我的认真,是不是?”
卢小莲并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轻叹了一声,道:“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情并没有必要……”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一直都想要逃开。”崔洋认真地说着,“但是无论你逃到哪里——小莲,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都会把你追到手。”
卢小莲长长叹了一声,抬眼看向了那深蓝色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