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得他皮焦rou烂。
午夜梦回时,他甚至可笑的想过,倘若他现在站在河边往下跳,赫戎会不会突然神祇般凭空出现,一脸冷峻地捞他起来,倒提着他的脚往下抖水。
一想到这幅场景,他就莫名想笑,等笑完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死寂。
绕着荣阳城转了整整一天,祁重之返回郡公府,只带回了一枚金棕色的琥珀。
一连数日,他都是如此,没过几天下来,他的腿便肿得不能看了。
李兆堂慢慢揭开缠在他腿肚上的纱布,血丝相连,之前刚结起来的痂竟又被他生生揭掉了一半,不禁皱眉叹息:“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你还年轻,腿会落下毛病的。”
祁重之倚在床榻边,药末浸入伤口,疼得他一颤,紧紧咬住了牙关:“我现如今…唔……除了这样拖延时间,也别无他法了,如果过早养好了伤,我就要被押着去给孟凡林铸剑,那还不如杀了我痛快。”
李兆堂忍不住疑惑:“如你所说,铸一柄仿造的给他不也行吗,先应付过去,保重自身最要紧。莫非真是因为祁家祖训,所以公子才不愿轻易为外人铸剑?”
祁重之:“我们祁家根本没有什么不可入世的祖训,只是想活得自在些,专心研制铸造术,不为世人所累罢了。”
李兆堂更为不解:“那你为何——”
为何……因为郡公送来的陨石,全都还在未经打磨的状态,三十个,与赫戎当初所述分毫不差。种种证据呈现眼前,当年的杀父弑母之仇,凶手即便不是孟凡林本人,也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祁重之搭在床沿上的手缓缓扣紧,指节绷得泛起青白。
他低声开口,避过了李兆堂的问题,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李先生,药是不是熬好了?”
浓郁的中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隔壁传来咕嘟咕嘟的蒸煮动静,李兆堂经他一提醒,“哎呀”一声惊呼,嚯地站起身,也顾不上解惑了,急急忙忙奔向了外室。
要劳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大少爷亲自为祁重之熬药,也真是难为他了。
但没办法,在强权之下,所有人都身不由己,不管你是腰缠万贯的生意人,还是享誉盛名的江湖客。
现在只等济世峰的人来,期望能有新的转机,不过在此之前,还出现了一档子事。
那天祁重之刚洗漱完要出门,便被孟凡林拦下了,与他同在的,还有一个面生的男人。
男人身形魁梧,足足比祁重之高出一个头去,孟凡林引荐:“这是荣阳城数一数二的铸剑师,郭先生。”
郭先生朝祁重之拱一拱手,祁重之暗皱眉头,只略一颔首,心中有些打鼓。
“郭先生仰慕祁氏铸术已久,如今听闻祁公子入住寒舍,不胜欣喜,想与祁公子一论铸造之道,”祁重之默不作声听着,直觉还有更不妙的下文,果然,孟凡林道,“……更想一睹传说中的名剑泰阿风采,不知祁公子愿不愿意给孟某人一个薄面?”
或许是他迟迟不动工的行为终究引起了孟凡林的疑心,闲杂人等来问时,祁重之一律以“泰阿传承千年,如今修复,不可马虎,需从长计议”为由一拖再拖,孟凡林是外行人,表面上又奉祁重之为座上宾,即使知道他这是借口,也无处可挑错,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个真正的内行人来揭他的短。
那位郭先生上前一步:“早就听说泰阿剑举世无双,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如今正可以开开眼界。”
这是来试他的真假了,笑话,要是被他看出所谓的“泰阿”是假货,那祁重之还有命活吗?
他自然不肯,当即冷冷拂袖:“泰阿是传世之宝,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的。”
郭先生的面色霎时就不好看了,祁家后人又如何?一介ru臭未干的毛孩子罢了,十五岁起就没人管教,再天赋异禀也是半路出家,焉敢瞧不起他?
孟凡林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紧不慢道:“祁公子说哪里话,正因为是传世之宝,才更应示于人前、供世民观瞻,历来宝器皆是如此。”
祁重之微微眯起双眼,语气不善:“那是我祁家的东西,要不要示于人前,由我说了算,反倒是郡公大人,未经在下同意,就私自答应下来,是把泰阿当成你自己家的挂件了吗?”
孟凡林哈哈一笑:“泰阿当然不是我家的东西,但——如果我没记错,它始于千年前的楚国,曾是王室的镇国之宝,至于铸造者,早就无迹可考,好像并不是祁家自己的东西吧?”
祁重之蓦地攥起了拳锋,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孟凡林悠悠然伸出手:“祁公子,请吧。”
他神态怡然,一副全盘在握的派头,目光在祁重之难掩怒气的脸上徘徊不去地打转,仿佛早有预料。祁重之深吸口气,越过二人,率先走了出去。
断剑封存在郡公的房间里,祁重之表情Yin沉地立在一旁。孟凡林点头,郭先生获得准可,上前开箱,将断剑小心翼翼捧了出来,拿到眼前细看。
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