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和沈曼柔过去。她便自个儿招呼客人,又打首饰又看店面子,各边忙活。好在也没什么客人,尚且还忙得过来。只到了下晌,忽见一辆圆顶金漆马车停到了铺子前。从上头下来一位大袖锦衣的妇人,搭了丫鬟的手就往铺子里来。
苏一只当是谁家的富太太来上门瞧首饰,自当迎进来,引到炕边好生茶水招待。嘴上说些惯常说的话,问:“太太要看些什么?”
哪知这妇人却不是来看首饰的,只瞧了苏一一眼,便问她:“沈三丫头不在这里么?”
苏一听着这妇人的语气不同寻常,自然试探,问她,“您是?”
那妇人抬抬眼皮子,拂了两下袖子,把胳膊搭去炕沿儿上,“也不怕你笑话,我是她娘。今儿过来,是想接她回家。劳烦姑娘照顾她这么些日子,咱们该给的一分不少姑娘的。”
这话说罢,那跟了来的丫鬟就从袖袋里摸出包银子来,往苏一手里送。一瞧就是财大气粗的人家,也是不想欠人情分。可这事儿与她沈夫人又没关了,那是她苏一和沈曼柔之间的事情。她自然拒了那银子不收,与沈夫人说:“太太能来咱们铺子找人,想必是知道她已经和周安良和离了。那宅子也要下了,因昨儿就从我家搬走了。今儿也没来铺子上,怕是忙着收拾呢。太太要是没事儿,就在这处等等,兴许等会子就来了。怕您过去再扑个空,来回耽误功夫。”
苏一倒不惦记她扑空不扑空,只怕这会子过去碰上石青也在那处,怕又是一番好闹。因把她留下来,暂且拖一时是一时。中间摸了空,出去找了相熟的人给沈曼柔传话去,叫她立马往铺子里来一趟。别叫沈夫人派人找到门上去,弄得两下难看。
其后在铺子上等了些时候,就见着沈曼柔提裙跨门槛入了铺子。绕过屏风到里头,恭恭敬敬给沈夫人施了一礼,嘴上说:“给太太请安。”
这近一年的时间没见,母女俩已然没有了往前在府上的亲近模样。要不是知道,谁能瞧得出眼前施礼的是炕上坐着的那位的闺女。生分挂在脸上,各自也都拘着姿态。
沈夫人想伸手招她过去,想往前在自家那副模样。往怀里揽了,什么撒娇的话都听她说。可眼下她这姑娘变了性情模样,早不像以前那般娇腻。手伸不出去,两人之间又有嫌隙,不是说解就能一下解了的。手指蜷了蜷,收回掖在大腿上,只看着她说:“我来带你回去,可别再拧着性子了。”
年前她大哥哥去苏家请了一次,这会儿她娘又找上了门。定是知道她和离了,要拉了她回家养着。毕竟她还算沈家的人,在家待着,等家里再给物色配个人家便是。好不到天上,也差不到泥里。横竖比寻常人家过得要自在,不会受什么大委屈。不管是沈家面子上,还是她的生活上,都能过得去。
可她偏还排斥这样儿,心里不想再靠着人过活。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但凡是要依靠人过日子的,就得受人拿捏。又因昨晚与石青发生了那种事,心里忐忑,自然是不愿跟沈夫人回去。嘴上辞得坚决,话说得也算不留余地,说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已经不算沈家人了。”“等有能力了,还当回去看您,该孝敬的必得孝敬。”“千金小姐的日子过腻味了,就喜欢现在这样。”
沈夫人被她说得满肚子生气,却也没法子。她若是狠心的,也不能惯得她这样。那时她闹着要嫁周安良时,便是不要这闺女,也不能叫沈家面子上蒙羞。然她心疼自己这闺女,才弄得事情这般。原先想着她栽了跟头便该回头了,哪知仍是这般犟性。早前没把她打死了,这会儿再打死么?心上松了劲,觉得实在没心力烦这些个,沈夫人摆了摆手从炕上起来,压着半肚子的气便回家去了。
沈曼柔送她上马车,再看着马车遥遥走远,便回了铺子里。脸上瞧不出什么异样神色,苏一却仍是担心,自拉了她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曼柔有些怏怏,低了低头,又看向苏一,喑着嗓子说了句,“不知道。”
苏一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捏,半晌道:“是我爷爷做下的糊涂事,你要是有气,只管朝我撒,不用自己憋着。至于石青的事,我想劝你不要往心上放,不能。劝你稀里糊涂跟了石青,更是不能。我也……”说到这,嗓子干到发不出声,好半天才又说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曼柔扯嘴角笑笑,抽手出来握住她的手,“不说了,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苏一看不出沈曼柔是怎么想的,但她确实也没有挂着伤神不愿活了的表情。不过却也不像之前那般松快,只闷头干活,半句话不说。石青后来来了铺子上,没脸进铺子,就在外头守着。守到歇铺子,遥遥跟在沈曼柔后头,送她回家。晚上不放心沈曼柔一个人在宅子里住着,自己便都是趁夜进去,在灶房里随意窝一窝睡觉。倒不是没有床,只不过床上没有被褥,还不及灶后稻草堆子暖和呢。
他做的事沈曼柔全数看在眼里,只是不与他再说半句话。就这么一直僵着,话不多,每日里循环往复地做首饰吃饭睡觉。娘家她不回,苏家也不去。瞧着又似变了个人,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