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雄关嘉峪关的风采,护翼长城往两边延展,中间城楼层层高起飞檐翘角,门洞森然,一团漆黑。
赵观寿回头看昌东:“你觉得,这玉门关城,是不是差了点什么?”
差了什么吗?叶流西挺纳闷的:看起来正常啊,有屋顶有门洞,砖瓦也没见缺角。
昌东回答:“少了大门。”
赵观寿很满意:“不错,观察得很细致。”
他走到墙边,扳住壁嵌的金雕首,往边上用力一转。
辄辄声响,门洞的环壁上有钢板不断伸出、拗转、拼接,自由排列组合,发出铿锵撞击之声,又有各色光影烁动不定,刺得人眼花。
待到声响静息,光影停定……
肥唐失声叫出来:“博古妖架?”
门洞里架出的,是层层叠叠的博古架,也说不清那些“多宝格”到底有多少个,半数格子里,都有全息投影一样的物件,肥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无风自动的萋娘草,妖娆如同水蛇,弯弯绕绕。
另外一半的格子,都是黑漆漆的,像分布凌乱的黑色补丁。
昌东喃喃:“所以玉门关的大门,其实就是博古妖架?”
难怪“出关一步血流干”,想东归,根本就是要穿过重重妖鬼之阵。
赵观寿点头:“进关也有两千多年了,万物都有寿数,妖鬼也灭绝了许多,这些黑下来的,就是已经灭绝了的,哪一天,这些妖鬼都死绝了,玉门关的大门,也就自然打开了。”
“南斗破玉门,厉望东是想借外头的助力,解封玉门关,最终没有成功,也算是关内关外,度过一劫。”
“有了厉望东的教训,蝎眼的人学乖了,改换了策略,知道外界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妖鬼入世,索性不找外援,决定内部攻破,强开博古妖架。”
“而眼冢,是从博古妖架里逃出来的,当然,这倒也歪打正着了——博古妖架是禁地,我们不希望任何人去,眼冢盘踞了尸堆雅丹,等于是架起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蝎眼的人为了从眼冢这里拿到消息,想办法讨好它,而投喂,是最有效的法子。”
“两年前,蝎眼做了充足的自我防护之后,以为准备万全,强开了博古妖架。”
肥唐瞪大眼睛:“开博古妖架?这一开,那些妖鬼不就祸害到我们了吗?”
赵观寿看着他,意味深长:“你这个‘我们’,指的都是关外人吧。”
肥唐一窘。
是的,虽然止不住同情那些“披枷进关泪潸潸”的人,关键时刻,在他心里,关内关外还是泾渭分明:这博古妖架一开,首当其冲的,就是罗布泊,敦煌离得也近,再往东去,可就到了西安了。
赵观寿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放心吧,哪那么容易打开,就算有裂缝,跑出个一个两个,也是祸害关内百姓,不会往外去。”
肥唐脸颊发烫,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忽而觉得自己自私,忽而又觉得,换了别人,也会跟他一样想法:虽然他平时还挺爱看鬼怪片的,但那毕竟是电影啊。
“但是,那一次,还是后果严重,博古妖架崩塌了一角,整个玉门关城,身魂分离。”
说着,又将金雕首往同一角度旋拧,金属声响里,博古妖架撤去,各色光影混杂流动成一团,很快又渐渐清晰。
这一次,也有类似3d的全息投影,是玉门关的微缩模型,但像是屏幕出了错,总觉得那关城上还罩了层形状相同的影子,模型清楚,但影子如雾,绰约飘渺。
赵观寿很快给出了解释:“看到了吧,我们认为,一座城池,也有自己的魂魄,玉门关城的身体是固定的,不能动,但魂可以——之前龙家大小姐强挪玉门关的大门,挪的就是魂门。而极偶尔的时候,沙暴很大,这魂城也会挪飘出一段距离。”
说话间,那重魂城往左侧飘了一段距离,真像是魂要离身。
赵观寿指向魂城新覆盖过的那部分:“这部分,原本该是关外,但因为魂城覆盖住了,所以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出关,也就是说,是极少有的灰色地带。”
电光石火间,叶流西忽然想起了什么。
在白龙堆的时候,几次三番,以血唤风头,然后雅丹深处,频频出现奇怪的异象,当时昌东的解释是:像两张透明胶片,叠合在了一起。
再然后,支撑不了太多时日,那些异象又会消失。
她问:“这个灰色地带,关内人可以到达,因为不算真正的出关,是吗?”
赵观寿点头。
肥唐喃喃了句:“关外人也可以到达,俗称‘见鬼’,或者诡异遭遇,是吧?”
他始终忘不了在白龙堆,自己曾被风沙中迅速聚合的触手拖出数十米远,险些尿了裤子。
赵观寿继续说下去:“博古妖架崩塌,是两千年来头一次,身魂分离的距离之远,空前绝后,激起的沙暴之大,也可想而知,说是天崩地坼也不为过,绝对不是普通的风头可以比的。”
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