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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西头皮发麻,这草简直如同无数触须,想把夯土的房子钻透拽塌,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昌东沉声说:“我得去开车,让这草一直长下去,整个城都会被埋掉,到时候我们就别想出去了。”
他目测了一下几间房顶和车子的距离,深吸一口气,叶流西退开两步,目送他骤然发力,疾冲出去,到房沿时去势不减,半空身子卷翻,滚落在几米外另一间房的房顶,余势尽处,单手攀住房沿,身子急速甩落,分毫不差,正窜进车子那扇被巨蝎冲破的车窗里。
俄顷引擎声响,车灯大开,叶流西以手遮眼,依稀看到车旁荒草瞬间缠住车胎。
好在越野车的马力惊人,车身一动,真是摧枯拉朽一样畅快,昌东沉住气,车子猛打一个甩转,肥唐眼见车身如同巨铲,把那一片荒草扫平,心里痛快极了:“东哥,再来!搞死他们……我Cao。”
话到一半,被碾平的荒草重又立起,真他妈至软至狠,至柔至韧。
看来只能抓紧时间撤了,昌东又打一个甩尾,车身抵近高深那边,肥唐还没反应过来,高深已经跳上了车顶,回头吼他:“跳啊!”
这个……好像有点远,肥唐腿止不住抖,正想说什么,耳边忽然扑腾声起,镇山河以飞蛾扑火般的决绝,向着车顶直扑而去。
妈的,这小畜生,人家是让我跳,又没让你跳!
果然有竞争才有压力,做人绝不能输给一只鸡,肥唐心一横,下饺子一样跳扑下去……
还没站定车子就开了,肥唐差点跌滚下去,好在眼疾手快拽住了行李架,到了叶流西那边,房顶已经半塌,反而方便——她拽着丁柳,滑滑梯一样下来,恰落在车顶。
车子马不停蹄,向着外间直冲而去。
叶流西第一个翻身进车,和高深合力把丁柳先接进去,肥唐没那待遇,被高深塞麻袋一样塞进车窗,不过他还是很满足——毕竟镇山河连进车的资格都没有,还在车顶吹冷风呢。
一切全凭鸡爪,抓不住行李架,也就一别天涯了。
车进街道,触目惊心,荒草几乎长到了人的胸口,要不是昌东的车改装过,车身整体提高,现在估计视物都有困难。
昌东说:“还是老规矩,我只负责开车,路上任何状况,你们料理。”
话音刚落,肥唐忽然大叫:“看!”
车灯映照处,街边有一扇门半开,门口有个人,姿态扭曲,摇摇却不坠,和地面呈30度角左右,像斜插进地里的一根木棍——全身裹满荒草,像个稻草人。
叶流西说:“这人应该是被惊醒或者没睡着的……但还是没逃出来。”
大部分人,可能睡在床上,无知无觉,就已经被缠裹进重重荒草之中了。
丁柳有些后怕:“多亏了镇山河,它要是不叫,咱们是不是也……”
不觉打了个寒噤。
肥唐咬牙切齿:“怪不得赶路要带只鸡,鸡对这些邪气是真敏感,我靠……”
他忽然脊背生凉:“这城里前一阵子闹鸡瘟,鸡都死完了,不会是Yin谋吧?”
昌东回答:“有可能。如果鸡都还活着,出了状况就会大范围鸡叫,能叫醒不少人。”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这种手法,无异于屠城。
肥唐恨恨看窗外:“东哥,你介不介意我浪费点汽油,烧它丫的?”
昌东没什么异议:“省着点用。”
肥唐跪趴在后座上,拖过油桶拧开盖,拿擦车的抹布塞进去浸了浸,然后拎出车外,打火机焰头刚打着,就飞快地扔出去:“死去吧你!”
回头看,扔抹布的地方轰然火起,肥唐神气活现:“毛爷爷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靠,东哥!”
他蓦地瞠目结舌。
一道火舌,如同长了脚,自燃火处直追而来,舔舐之处,拉出一条笔直的火道。
这可不是什么自然现象,昌东在后视镜里看到,心头一凛,下意识踩油门。
叶流西回头去看,那道火舌紧追不舍,在车后十余米处,自行往两边开叉,如同两道不断伸长的手臂张开怀抱,随时可能合拢——越野车就在这怀抱的范围内不断前冲。
眼见那两条火臂几乎撵到了前车轮,火浪一重重扑上车身,昌东大吼:“坐稳了!”
还有两个拐弯就到城门口了,昌东高车速进弯,向外围快打方向,瞬间又转向弯心,一个逆甩,车尾瞬间失去抓地力,这一下直接把火臂甩开半个车身,车子如泄闸的浪,直冲到第二个拐弯,又是一个切线漂移奔出去。
城门在望,几乎能听到沉重的吱呀声,肥唐语无lun次地大叫:“在关城门!城门在关!”
昌东看见了,两扇城门正同时闭合,是被城门口长出的荒草不住聚推,有一扇,因为从中断裂,又压住一辆车,闭合的速度较慢,两扇门之间的间隙,也许刚好能容他冲过去……
昌东掌心出汗:又也许,落得个一头撞上车毁人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