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的问题时,沈流彦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拢起,很快松开。眉尖似拢未拢,唇瓣张了张,复又阖上。
做足了欲言又止的姿态。
何崇看的分明,心念一转,已明白了些:“有什么话,就那么不好说?”
沈流彦仍不开口。
忙碌的日子总算稍稍过去,但事实上,这几天,沈流彦也算不上清闲。
但他还是决定将对外祖父坦然相告的事放在第一位。
整整一下午,两人之间放着棋盘。茶壶上方,飘着渺渺白烟。
茶叶被开水冲烫,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棋盘上摆了古谱,每走一步,都需要斟酌良久。气氛带着诡异的宁静平和,不知不觉,窗外夕阳已西沉,有漫天晚霞落于山前,撒出一片瑰丽。
何崇看着棋子的影子被拉长再拉长,原本只是小小一点,到后来,整个盘面都被Yin影覆盖。
他终于发出一声喟叹:“不要犹豫了,流彦。”
时机成熟,沈流彦这才开口,从自己发生车祸那天开始,娓娓道来。
何崇听着听着,面色慢慢紧绷。
说到某一处时,沈流彦停了下来,给外祖父留下一点缓冲的空间。他站起身,重新去泡了一壶茶。滚水烫着茶壶,不知怎地,沈流彦就想到自己对容越摊牌那天。
也是这样慢慢变化的气氛,飘散的茶香,滚烫的水温。
思绪飘散,端壶的手松了劲,不自觉的一歪。
一滴开水,撒在他的手上。
皮肤泛出烧灼般的疼痛,很快变作一片红色。
好在手上的壶没有落下去。
沈流彦一拧眉,将水壶放在一边,去水池边冲洗被烫到的皮肤。清凉的水流流经,总算稍稍缓解了痛感。
他定了定心神,接下来的动作便行云流水般完成。重新端了茶壶去棋盘边,倒出两杯茶水后,沈流彦继续说了下去。
他隐去容越的名字,只说自己让人查了当年车祸隐情。谈及手段时,言词含糊,暗示颇多。
何崇也如沈流彦所预想的那样,没有在这上面追根究底。
他沉着脸,一字一句都好像在喉间卡了许久,此刻终于吐出:“流彦,你能肯定,那些证据是真的?”
沈流彦自然点头。
下一瞬,棋盘被掀翻。何崇蓦地站起身,先是怒极的发泄,随即大笑,最后,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沈流彦特地选了何白氏受邀外出的一天,两人又在书房,隔音极好,再不会有第二人发觉此刻屋内的异动。
棋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摆在一边的茶壶跟着棋盘被掀倒。何崇起初犹刻意控制,不愿在外孙面前失态,可泪水仍忍不住自眼角溢出滑落。
他的女儿!
他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
早知婷儿会被那人面兽心的东西害到如此地步,他当初定然不会强硬的安排这场婚事……
何崇老泪纵横,沈流彦上前了些,捂住外公的手,沉默的安慰。
能这样将情绪宣泄出来,未尝不是好事。
时间在老人的痛哭中流淌,十数分钟之后,屋内的响动终于有了弱下的趋势。何崇毕竟有自制力在,很快整理思路,问沈流彦:“你说的那些,是从哪里找来的?”
嗓音中犹带了哭腔,掺杂了疲惫,犹疑,如释重负……
如此种种。
沈流彦默默思量,口中说着早已准备过的答复:“容北昭也不准备放过沈家振。虽明面上说着没有拿到容家那些东西,但暗地里,”顿了顿,将这一段含糊过去,“我和沈家振有法律和血缘上的关系,由我放出,影响更大。”
何崇示意沈流彦将自己扶至一边的躺椅,又问:“只是因为这个?”
声音很轻,话中力道却极重。
对于外孙这段话,他只持模棱两可的态度。有些东西,四年前他都找不到,现在却被一朝翻出,定然是借助了外力。
但如果那外力是容北昭?
他又不是没有和容北昭打过交道。
沈流彦好似未曾听懂外祖父的言下之意,语气仍很平静:“还加了些别的,”笑了下,“她想给米璐报仇,又不仅如此。毕竟容南驲会做什么,唔,实在不能用常理推测。”
话说的很含蓄。
何崇的眼神有些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终于叹道:“罢了罢了,流彦,你只管放手去做吧。沈家振……”面色一沉,“放他逍遥这么久,终于该受报应!”
说着说着,又有些悲从中来。
他看着身侧站着的外孙,青年身材挺拔清隽,性格温和谈吐大方,无论怎么看,都是让人心满意足的小辈。
当年他看女儿,也是一般心境。虽说总有些不顺心的地方,但相较于身体性命而言,那些都只算小事。
至于外孙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