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走出。他转过一道走廊,正值心绪翻转,不曾想,迎面就撞上弟弟容谈。
容谈只比他小一岁,幼时两人也曾两小无猜。只是随着年级渐长,父亲对他们的人生有了明确的、截然相反的规划,他们自己也有了不同的同学朋友圈子,就再没了以往的亲昵。
在外人面前,两人仍并肩而立。至于心中怎么想,却是无人能知了。
兄弟俩都生了副俊朗的面容,容貌之中又有七八分相似。但哪怕是陌生人,都不会将他们认混。
容谈气质更为干净,清清秀秀的,见人先是三分笑。他在容南驲的刻意安排之下,从未参与过道上事务,任了一个容南驲控股的公司总裁,偶尔也为父亲在容氏提出的议案出谋划策。
容且则始终于Yin影中前行,若能力气势压不住人,就只能当个傀儡,不免养成冷漠孤高的性子。
此刻,两人看见对方,都先是一怔。随即,容谈率先绽开一个笑容,眉眼间仿佛带了三月的春风:“大哥,从爸那里出来吗?”
容且略一颔首。
容谈便笑眯眯道:“那我就不打搅了,大哥定有许多事要忙。”
容且答:“自家人,怎么能说打搅?”视线在容谈身上转过一圈,定格在对方腋下的笔电上,若有所思:“公司的年账做完了?”
容谈像是诧异对方问起,但还是很快答道:“嗯,给爸看一眼,今年就算收工。”
一番对话,只用了数分钟。很快,两人错身走过。
哪怕是在最近的时候,身体之间都保持了数十厘米的距离。
在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角的瞬间,容且抿起唇,容谈则带出细微的笑意。
他们都记得,小时候,容且将容谈圈在怀中,指着故事书,万分不情愿的哄弟弟。容谈起先是哭闹不休,容且听的不耐,又兼自己也是个小孩,远没有今日的耐性。
见容谈哭得止不住,容且挥起拳头就要砸下去。按说小小的拳头并无太大力道,但容谈仍被吓的不再出生,只偶尔抽噎。
容且颇为得意洋洋,正要再说些什么,巩固下兄长的权威。结果拳头刚一放下,就见容谈眨了眨言,又有一滴两滴的泪珠滚了下来。
……这样的情形,在两人成长的过程中,发生过无数次,经过大同小异。
而结果,往往就是容且苦着脸,看着闹腾够了后沉沉睡去的弟弟。
那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情。
时过境迁,早已卷页的故事书仍留在容南驲名下房产的文某个角落。物尚是,人已非。
天亮的时候,何崇与容北昭便分别从自己渠道得知,车祸发生时,与外孙、女儿在一起的人究竟是谁。
两人碰面,神情都有些微妙。
何崇轻咳了声,单刀直入:“车主就是监控里开车的人,你怎么看?”
到这一步,容北昭有七八分肯定,女儿是被沈流彦连累的。她固然恨背后凶手,对沈流彦却有同样的怨念。
先前耀容出事,沈流彦拒绝出手。这会儿,却连带的米璐被他仇家报复!
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至少现在,她还需要何崇与自己合作。
容北昭道:“他既然要逃逸,后面的事定是安排好的。”
那司机的生平很快摆在二人面前,不出所料,是孤身一人,毫无羁绊。
一大笔钱下去,再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出路,就能让他听从安排,驱车撞往他人。
司机尚在逃逸,接下来,两人就查近期与他接触的人。
期间米璐转醒,得知自己骨折的消息,眼圈通红,勉强忍住没有掉下眼泪。
打石膏时她尚在昏迷,并无太多直觉。这下子,倒是很尝了一把痛苦与不便。
还有额头上的伤,看着就吓很人,医生说很可能会留疤。米璐小脸一白,容北昭安慰她不用担心,自有最好的医生和药配给。
沈流彦比她醒的更早,眼前一片黑暗,有那么一瞬间,沈流彦甚至以为自己仍在昏睡之中。
他很快觉得不对。手上抬,触碰到眼前的纱布时,沈流彦一怔。
紧接着就听到了其余人的声音,十分吵闹。
他定了定神,疏忽记起先前发生的事情。
晃眼的灯光,刺耳的刹车声,还有眼中传来的刺痛。
何崇听说外孙醒来,心首先放下一半。他也并不隐瞒,先陈述过外孙眼睛如今的情况,又将如今的调查进度坦然说出。
末了,问了句:“流彦,你觉得会是谁?”
沈流彦有些庆幸,自己如今这副样子,定然是看不出多余神情。
他想到先前和容越的不欢而散,又哑然。
当初对容越说过的话,如同魔咒,回响在沈流彦耳边。他知道策划这场车祸的人不是容越,甚至略一思索,就能将对方完全踢出嫌疑范围。
但这并不能改写他的第一反映。
所以,分开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