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居然还有谋害继子误杀公公这一条罪!
“兴益他,他不仅是你继子还是亲外甥啊!你,你,你竟然下得去手?!还有妍冰,你居然给她说那样的人家,起先我还当你是被蒙骗了,竟是有意为之?!你怎么一点都没慈爱怜悯之心?”李茂气得双手直哆嗦,指着李芳几乎语不成声。
李芳见坏事败露彻底无法再辩,索性破罐子破摔挺直了腰背,轻拂略显凌乱的衣裙,抬袖捋了捋额发。
随后才冷笑道:“她不能嫁得不好,那我呢?我是婢生子就没资格去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枉你自诩君子,做事却只分亲疏不论道理。我是下毒了,因为我恨兴益四处招摇掩了兴盛的光华,想阻止他抢家业!我是故意坑你外甥女,她可怜,她有我可怜吗?”
“……”所以,李氏这是从嫁给阿爷起就一直满怀怨恨?妍冰看着她咄咄逼人质问大舅舅,忽然觉得一切真是荒诞。
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吗?李芳婚事受阻因而要报复自己,因与长兄情投意合所以要毒杀挡路的兴益……可凭什么你不幸就能理所当然去害人?天下不幸福的人多得是,难道都会去杀|人放火?
想到此处,妍冰也是挺直脊梁不卑不亢目视李芳,义正言辞道:“你可怜就你有理?荒缪!按常理只有嫡长能继承权大半家业,阿益本就不是长子你害他做什么?即便他是,难不成谁规定了一家只能有一个出人头地?明明应当是同争上游大家相互提携才对。何况,真有本事的人是去外面闯荡自己挣家产,没本事的才只在自家锅里抢!”
“你身份所限说亲高不成低不就,续弦一位四品官嫁人就得诰命,难道不好?”李茂回应的却是李芳之前的质问,他觉得自己这庶妹怨得莫名其妙,家里已是竭尽所能为她着想了却还不满意。
李氏听罢却又怒了,忽略妍冰只抬高了嗓门冲李茂嘶吼道:“李芸当初死活要嫁给他,母亲极力反对说是一介粗鄙武夫根本配不上李家女,轮到我时,明明是要装作李芸去伺候她儿女,竟还说是天赐良缘、前世修来的福分!”
之后她又扭头看向病榻上枯骨似的丈夫,轻哼一下,拖长了声儿一字一顿冷笑道:“什么福分?我看着他都觉得恶、心。李芸她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么,只能轮到歪瓜裂枣。要真为了我好,当年又为何要让我与贾长史的弟弟退亲?害得那少年进士郁郁而终。”
兴益兄妹听到此处才恍然大悟:贾长史?这不就是定越郡王府的那个坑了荣家兄弟的白脸文士吗?难怪李芳能越过舅母去议亲,原来还有这渊源!
“退亲……这事你想错了,”李茂听罢不由长叹,原来一切恶事竟都源于误会!“那贾家二郎与你定亲是以为可借机在科考中获得阿爷提携,被拒之后他自己四处钻营投行卷,还颇多怨言,阿爷不屑其人品因而退亲。舒郎为儿女求娶是在那之后。”
看着李芳一脸震惊模样,李茂虽心生怜惜之意,却也恨她听信谗言暗害家人,因而继续直言相告:“贾二郎之死估计与你也没多大关系,他虽中了进士,关试却也因品性不佳未能通过,当年曾听同僚说他是借酒浇愁饮酒过量醉死的。”
“不,不可能!”李芳腿下一软,惶惶然抱住了双耳,想要拒绝倾听兄长的解释。
她脑海中时而是贾长史倾诉兄弟之死的沉痛模样,时而是舒兴盛风度翩翩的笑颜,最终却被李茂一句“你见我何时曾撒过谎?”给彻底击垮,踉跄了几步颓然扑跪在地。
还没等她定下心神,又见兴益、妍冰两兄妹齐齐迈步上前,一着深蓝长袍,一穿浅色衣裙,像黑白无常似的沉着脸逼问。
兴益指着休书追问:“你是打算认了通|jian被休离;还是认谋杀之罪,报官判义绝?总之这事儿不能善了。”
妍冰则言之凿凿用肯定的表情说了疑问句:“既然你恶心阿爷,那为何待他女儿妍清如珠似玉?六娘虽早产却身体健康甚至壮实。这都因为她是你和长兄的孩子,是还是不是?!”
李芳自然是两条罪都不想认。
一个犯了罪的亲娘,肯定会影响闺女终身,不论私|通亦或谋|杀,都会逼得妍清出不得门嫁不去好人家。
“我错了,真错了!”李芳忽的软了声儿,眼泪婆娑的伸手拽住了李茂的裤腿,哀求道,“阿兄,不要报官,求求你!别报官,我愿意削发为尼吃斋念佛一世来赎——”
李氏话音未落就忽然收了声儿,满目惊惧看向李茂身后的木榻,只见原本人事不知的舒弘阳,此刻竟侧了脸睁开黑乎乎的眼,正一眨不眨的瞪着她。
那灰白头发与枯瘦发黄的脸,还有那双鱼泡似的眼睛和当初死不瞑目的舒老太爷出奇的相似!当即便将李芳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中将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
舒弘阳努力张了张嘴,从喉头发出咕咕的喘气声,随即嘶哑着嗓子含糊不清的问道:“……恶、心?……兴、兴、盛、妍……清?”
“阿爷!你醒了?!”兴益完全没听清他在问什么,只一脸惊喜的扑了过去,想要扶舒弘阳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