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多多放到别的事儿上。
&&&&他自嘲似地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眯着眼儿,倚坐在木椅上,颇有些乏力,口中则喃喃叹道:“阿莞啊阿莞,这个嵇氏小儿,说不定,果真是你的转世哩。他把你的仇报了,报了!只是北面仍在打仗,官家在此时发难,约莫也不过是怕我阮家势力更盛罢了……”
&&&&他这正想着,却忽地听得门外响起了两声叩门的动静。阮镰稍一错神,忆起数十年前连渔莞从太子少傅后回来时,也是在这般的雪夜里叩了两声门,他挑了挑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亲自起身开了门。
&&&&门外之人面带疲色,虽也能自五官中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但那流年的痕迹,却是断然无从遮掩的。阮镰见了冯氏后,皱了皱眉,随即让开身子,让她入了屋内,又紧掩上门扇,道:“我今日替你扫听过了,也托了人,却无甚长进。这趟公堂,只怕你必得走一趟不可。至于结果,官家是喜好名声的人,若果真亲自处置了阿婆,虽说是铁面无私,可也未免太过无情了些。所以你啊,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冯氏缓缓迈步到他那书案后头,似是替他整理着东西,又好似翻看寻摸着什么似的。阮镰眉头一蹙,颇为不悦,上前沉声道:“我的东西,你莫要动,不若好好想想到了公堂上怎么说罢。”
&&&&冯氏却笑了,低低说道:“记得先前这儿摆着副画儿,你说是给妾画的,妾那时候还怨过你,说你画得着实不像,埋汰过阿郎的画工。”
&&&&阮镰一怔,心上起了些不好的预感,正要说话,冯氏又带着笑腔道:“哎呀,想起年轻时候的日子,仿若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如隔世。那时候阿郎对妾,分外温柔,极近包容,妾甭管撒甚脾气,耍甚泼,阿郎都说,无事无事。”
&&&&言及此处,她话锋忽地一转,声音乍地转低,道:“却原来,那所谓大度,所谓娇宠,所谓爱怜,所谓琴瑟和谐,所谓鸾凤和鸣,不过是骗妾的!不过是为了——”她的声音遽然刺耳起来,歇斯底里到了极点,“是为了遮掩!遮掩你的心上人,也是个郎君!而妾,被阿郎你,整整骗了三十余年!”
&&&&阮镰知道她必是知晓了流言,便闷声皱眉道:“他们胡乱传的,嵇庭也给我泼脏水,你如何能够轻信?”
&&&&冯氏却冷冷一笑,道:“妾素来是相信阿郎的,只是这一回,妾不信了。当年你给妾画的画像,妾总觉得不像自己,反倒在眉眼间好似与谁有些相近。之前不曾多想,而如今看来,你当时那眼睛望着的是妾,可落了笔后,你画的是连郎君!是童莞小儿!是嵇庭那小子!独独画的不是妾!”
&&&&阮镰默然片刻,只笑了一笑,道:“姣姣却是多想了。”
&&&&姣姣恰是冯氏的ru名,当年冯氏初为人妇,嫁与他为妻,他常常这般唤她,而后来时日久了,也没了作戏的兴致,便也不叫了。这两个字此时此刻,入了冯氏之耳,令她觉得分外悲愤,满腔心火堵在胸间,半晌过后,却只得轻笑道:“罢了。被你骗,是妾笨。妾脾气从来不好,且还笨得很,甚事儿都想不通透。”
&&&&阮镰见她如此说,还当她是消了火气,一时间却也无力安抚于她,只劝她早早回房歇着,自己则在书房一侧的软榻上将就着,半寐半醒,躺了一夜。
&&&&冯家遭难,沦为叛国贼,阮镰得了断袖之名,沦为谈资笑柄,而冯氏身为一府主母,眼瞅着就要上公堂。荣十八本来下定决心,要与阮大和离,可见国公府境况这般艰难,也不好在此时开口,可谁知正月十五这日,借着吃团圆饭的时候,冯氏便当众开口,要十八娘以后试领府中事务。
&&&&她此言一出,荣十八娘当即便想推拒,只可惜当着一众亲眷,不好开口。过了两日,她总算寻着了机会,私下去找那冯氏,可谁知走到半道上,恰好遇上了喻盼儿,却原来那盼姐儿眼红十八娘,一心想要劝说冯氏,要她跟十八娘一起理事。
&&&&儿媳两个各怀心思,待走到冯氏屋前,候了许久,也听不到动静。二人互看一眼,荣十八娘暗自心惊,连忙徐徐推开门扇。
&&&&正月里冰片儿飞落,寒气逼人。门扇缓缓打开,便见堂中正吊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一品命妇的装束,严严整整的妆容,双眼大睁,死不瞑目,正是国公夫人冯氏!
&&&&荣十八娘瞳孔一缩,而喻盼儿则大惊失色,尖叫出声。
&&&&冯氏的死讯,很快便传遍汴京内外,国公府说是大病所致,而大家都明白个中缘由。若说这城内有谁不知冯氏之死,独独只有禁城宫内,浣花小苑里,坐在窗楹边上赏雪的那位娇娇宠后,阮氏宜爱。
&&&&傅辛只宽慰她,必会妥善处理冯氏之案,实则不过是欺瞒她罢了。阮宜爱心中虽暗生疑窦,却也不曾出言,只勉力劝说自己,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自己的郎君,哪里知道生母已经被逼得上吊而亡了呢?
&&&&而冯氏的死,流珠早已猜得,并不意外。待听了消息后,她只拿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