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倒,心上却是松了口气,带着笑爬起身来,忽觉得眼角处一碰了风便隐隐作痛。他拿手一抹,却是那徐子期力道甚大,他摔到地上时立刻磕出了血。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带着笑,信手擦了擦,拱着手,恭维了徐子期一番,随即下了场,歇在后台。他得罪了黑八郎,又是个不打紧的小人物,也无甚人来给他递巾帕和伤药,萧奈也并不期待,只匆匆穿好衣裳,不再耽搁,命伙计告诉黑八郎一声,自己还有急事,下次再请八郎吃酒。
&&&&而堂中的阮流珠估摸着时间,如意、瑞安等也到了快考完试的时辰。待徐子期穿好衣裳,做回位置后,鲁元但笑道:“徐小将军先前拂了我的兴,此番大展身手,令我兴会淋漓,倒也算找补回来了。”
&&&&徐子期却是清楚,她或许是真想稍稍为难他一番,但更多的还是打算为萧奈解围。他也不怪,只敬了鲁元一杯酒,平声道:“公主府上的酒却是烈。上次赐了我三碗,我强撑着回了家里,满口胡话,差点儿失了分寸。”
&&&&鲁元却眯着眼,摆摆手,道:“小将军却是不懂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那酒话,倒比清醒时还真上几分哩。”
&&&&鲁元这人,也是奇怪。她信佛,可谓是个十分虔诚的信徒,可她也爱酒,每日里断然不能离了那杯中之物。流珠与徐子期因要去接那两个小的,先行请辞,鲁元却还要与黑八郎再喝上一会儿,便轻笑着饮了杯酒,权当送别。
&&&&下楼之时,流珠缓缓说道:“先前见萧捕头面上带了血,约莫是磕着了。他对咱家有恩,总要送些伤药,略表情份。”
&&&&徐子期点点头,忽地勾唇,又道:“我方才在台上时,瞥见你下了注。我是赢了,可不知二娘是赢了还是输了?”
&&&&流珠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便一笑,随口谎称道:“你赢了,儿也赢了。”
&&&&徐子期却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哦,那约莫是那伙计信口胡说的罢。他对我说你连下两局,都是赔了,定然是扯谎。改日我见了他,必要好好骂骂他,二娘是生意人,怎地能咒二娘赔呢。”
&&&&流珠心里暗恼,面上却格外镇定,笑yinyin地睨了他一眼,也没说话。谁知这一瞥,却发现他脸上也挂了彩,伤在侧脸靠耳处,方才堂子里暗,也看不清,这出了福熙楼才算看见。
&&&&她岔开话题,温声提醒道:“大哥儿脸上也带了伤,一会儿回府可莫要忘了擦药。”
&&&&四下也无旁人,徐子期声音忽而转冷,缓缓沉声道:“二娘以后,莫要再与我打谎。你瞒不住我。”
&&&&流珠却没说话,只抬起那微微带着褐色的眼儿,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阮流珠这张脸上,尤属那双眼生得最好,将她的几分风情完全衬了出来。眼尾略略上挑,瞳孔带着琥珀色,纤密卷翘的睫羽更跟两张蝶儿羽翼似的,便是随意一瞥,也令人觉得仿佛是在暗送秋波,平添潋滟。偏生她那气质,温和里带着疏离,正显得那媚意好似是掩在雪中的红梅,实在勾人。
&&&&徐子期也没再说话。两人一时无言,便是此时,流珠忽地瞧见远处有个脚步匆匆的身影,走到那蔡氏散馆的后首仪门处,左看右顾,随即推门入内,正是萧奈。他身形一闪,便遽然不见,流珠也收回目光来,心底却暗自生疑。
&&&&两人走到前门处,与其他人一同候着,却见那喻盼儿正对着个行走街头的女艺人,十分不快,但强压怒气,只冷声道:“这里面的郎君们正在考校才学。你在外面唱这些个yIn词浪曲,扰了人家的思绪,指不定就是误了人家的一辈子,还不赶紧绕行此地?”
&&&&那卖唱的小娘子却一笑,偏拔高了声音,口齿伶俐地反驳道:“娘子怨奴,奴却是冤枉。奴唱着的这小曲儿,乃是勋国公府阮二郎所做,正经词曲,文雅得很,哪里让娘子见得了yIn与浪?再说了,奴这小细嗓子,连这大道上的车马上都盖不过去,里头又不知隔了几道门,几重墙,你家小郎君要有神仙般的顺风耳才能听着吧?别家郎君娘子,没一个来骂奴,娘子偏要寻奴的霉头,这不是找碴儿吗?”
&&&&却原来这喻盼儿在外面寸步不离,等得焦急,她这心里头,摆在头一位的便是她家弟弟喻喜麟。这卖唱娘子在这里娇声yin唱,喻盼儿听着,便觉得那声音刺耳至极,又想起喻喜麟做题读书时,一点儿干扰也受不得,这下十分恼火,立时便要发作。
&&&&她当时捅了捅歇在车架上,随着那歌声摇头晃脑的阮二,想要让他出头,阮二却懒得出去,只在这里坐着。喻盼儿无法,这才亲自下车,斥了那歌女一回。
&&&&那卖唱的却见多了世面,不慌不忙,牙尖嘴利地反驳了回去。喻盼儿自恃身份,不愿与她当街争吵,丢了脸面,便令仆侍丢了银锭过去,谁知那小娘子一把将银锭扔到了地上,挑眉笑道:“千金难买奴高兴。奴就是不走,娘子要奈奴何?”言罢,又眉飞色舞地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