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般严重。”
她说着随手从旁边抽了笔,就在奏折上做了批示:先将其中几条捕风捉影的划去,批上所奏不实四个字,又将几条特别严重,国法难容的勾出来,要求“再行查证”,最后保留下来的,只有两三条比较轻的罪名。多是违礼和疏忽,属于可大可小的问题。
最后再在奏折末尾写上要求对方务必仔细查证,再上一份折子。
余敏程那么聪明,想来必然明白她的意思。
见越罗批完了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李定宸不由一拍桌子道,“阿罗可比朕有决断多了。如此正好,就照此发下去吧。”
其实这句话也只是白说。
越罗与他朝夕相处,又时常批阅奏折,早将他的字迹模仿了个七八成。写都写上了,他总不可能再反悔。不过,这件存在心里的事,到底有了个定论,李定宸也终于不必再日夜忧烦了。
第107章 待罪之身
明面上,圣意是不能揣摩的,但在朝中为官的臣子,却没有一个不是揣摩着帝王的心意行事的。所以皇宫大内虽然戒备森严,却也被各方的眼睛盯着,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外间便必然会有风声。
再小的事,只要涉及到了禁宫之中的天子,便也会被人翻来覆去,反复琢磨。
比如余敏程弹劾王霄这件事,奏折送进去的时候或许无人在意,毕竟身为阁臣,谁不是每天都背着几张弹章在做事?但皇帝并没有将这封奏折留中,而是在批阅之后又发还下来,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奏折中的内容很快就被人抄出来,短短一日之内传遍朝野,就连京中百姓,也知道御史台有个小官胆大包天,参奏王相十几桩大罪的事了。而且这个小官还是王相自己提拔起来的,真可谓是忘恩负义。
恩义之类,听起来很可笑,为官者或许也没几个心里会将之当成一回事,但面上却一定要去维护的。因为仁义礼智信就是构成这个三纲五常社会的基石,不容动摇。
再说,人总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的。自己不见得能做到的品行,却希望别人身上有。
所以消息一传开,余敏程几乎是立刻声名狼藉。
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他甚至没敢留在御史台中继续当值,而是在消息刚刚传开时,就躲回了家里。不过他这个人聪明能干,也讲义气,所以在朝中还颇有几位好友。散衙之后,便有人携了酒来,找他说话。
“这回的事情可不小啊。”同是侍御史的汪权不由感叹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弹劾王相?之前可是半点端倪都没有露出来。”
通常来说,御史们要参奏什么人的时候,通常都会彼此串联一下,同时上折子,这样声势更大,也更有可能成功。尤其是王霄这种重臣,不是一个小小侍御史能拿得下来的,就更要多多拉拢其他人一起承担责任了。
但余敏程动手之前,却没有与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打算。这冷丁的捅了个篓子出来,实在是令人心惊rou跳。
余敏程喝了一口酒,道,“正是因为事情不小,所以才不能让人知道。”
“可万一陛下将你的奏折往王相手里一送,”汪权道,“你又当如何?”
有时候,君王为了显示对臣子的重视以及信任,当然或许还带着一点敲打的意思,是会将弹劾的奏折交给他们看的。尤其是重臣,这种概率就更高了。
余敏程自己是王霄一手提上来的,要将他压下去也不是难事。
“没有万一。”余敏程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陛下这不是将奏折发还给我了么?”
这封奏折大家都已经看过内容,自然不必怀疑李定宸的决心。虽是叫余敏程再去查证,但实际上已经将他要动王霄的心思展露无疑了。
余敏程上这封奏折,自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又特意挑选了这个时机。看起来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但他自己心里,其实至少有九成把握。不过这一点,就不需要跟其他人说了。
汪权沉默着喝了一杯酒,才道,“我也看出来了,你心里有数得很。劝说的话也不必再提,我只说一句,就是王相最后真的倒了,你也未必会有好下场。”
皇帝或许要借他的手扳倒王霄,但却未必会喜欢他这种臣子。而其他人也觉不愿意看到他这种两面三刀忘恩负义之人留在朝堂之上。更不提王霄党羽众多,总有办法给他使绊子。
“这话也只有汪兄会与我说了。”余敏程朝他举杯,“不过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咱们这位陛下是有道明君,胸藏沟壑,只要他还想用我,就不必担心前程二字。”
汪权若有所思片刻,展颜笑道,“好,既然你想得明白,那就不提了,喝酒!”
话虽如此,但这一顿酒,两人还是喝得酩酊大醉,在花厅中高声yin诵诗词,如魏晋狂生,最后是被家奴们强制着送进房间去休息的。
但第二日一早,余敏程就起来了。他换了一身衣裳,Jing神抖擞前去上朝,一路上面对所有人的视线面不改色,仿佛他们看的人不是自己。到了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