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头晕目眩,神智却是十分清楚,闭着双眼歇息片刻,就有温热的帕子贴在额角。恍恍惚惚间,听见凌崇山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闻公子甚得宁王倚重,谦谨重礼之名声在外,今日一见,果然不虚。老夫知道任太傅的本事,绝教不出这样的学生,闻大人可有另聘西席在家?”
&&&&闻静思心中一惊,拿下巾帕,慎重地道:“家父并未聘请西席,而是时常言传身教。”
&&&&凌崇山顺了顺胡须微微笑道:“闻家百年文臣,闻公子往后若有意执掌军机大政,还得多向宁王讨教经验啊。”他这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连严谷容也停了酒杯,直直看向闻静思,只有萧韫曦和雁迟看着凌崇山,皱起眉头。
&&&&闻静思背脊一寒,捏着巾帕的手不由紧攥,勉力让自己放松下来道:“闻家子弟擅文不擅武,说起军政大事都是纸上谈兵,甚为空乏,实在担当不起如此重任。往后若晚辈遇见军政事务,不敢误国,必交由宁王亲自理事。”
&&&&凌崇山只点了点头,径自喝酒不语。闻静思也不知他信不信,正回想自己话中的诚意,不妨那攥紧汗巾的手被萧韫曦握了个正着。他抬眼一看,萧韫曦笑意暖暖,让他彻底松懈下来,这才觉得醉酒与紧张之后的疲倦如滔天巨浪席卷至全身,后背竟汗shi了一片。至此之后,凌秋阳不再劝酒,众人的话题也转为刚调回京城的严谷容与卫桓身上。武将之间的笑谈,大多言辞爽朗,放`荡不羁,谈久了兵法计谋,也会谈谈相好的红颜知己,或闺秀碧玉,或百花魁首。成婚的还稍有内敛,未婚的如凌云、严谷容,说起女人来,当如数家珍,十分风流相。萧韫曦只听不语,神态自若,闻静思却越听越是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地。不知谁先问起萧韫曦纳妃之事,凌云穷追不舍,凌秋阳也再三逼问,萧韫曦见转不开话题,又耐不住众人的轮番猜测,瞟了眼满脸好奇之色的闻静思,才缓缓地道:“我的王妃,只能是命中注定的那一人。只是这位,时机未到,十分不好娶。有才有貌,有身家有品性,寻常事物难以讨好,令人头疼得很。我也不多说,他若是知道了,面上不说,心里总归不喜的。”
&&&&闻静思第一次听他谈起自己心中的那一个,暗自猜测之余,心底丝丝缕缕的苦涩却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
&&&&一旁的卫桓忽然道:“我在边疆听闻宁王和慕云王爷来往密切,难不成宁王看中了越国的公主?”
&&&&萧韫曦哈哈一笑,道:“越国的公主哪一个都强悍,本王高攀不起。”之后,无论怎么追问,他都再也不发一言了。
&&&&雁迟目光沉沉,将萧韫曦眼中的温柔之色与闻静思面上的落寞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暗暗一叹,将头扭到一侧,不愿再看了。
&&&&闻静思怕这话题问到自己身上,届时必不如萧韫曦那般应付得游刃有余,又略略坐了片刻,以醒酒做借口,急急离开了。还未走出十步远,雁迟从后面追了上来,取笑道:“公子是怕被问到意中人?”
&&&&闻静思无奈道:“你既然晓得,何必特意来拆穿我。”
&&&&雁迟笑了笑,不敢作答,口吻一转,轻声道:“公子去哪里?我陪着你。”
&&&&闻静思探头看了看正侃侃而谈的卫桓与认真倾听的凌云,摇头道:“王爷的醒酒药甚好,我寻个清净的地方坐一会儿就好。今日是亲近众位将军的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雁迟见四周三五成群的朝臣,赏歌舞,看庭燎,饮酒作乐好不热闹。连一贯严谨的闻允休也和薛孝臣、史传芳、林显这一众老臣聚在一处,醉意朦胧,毫无拘束。只好道了声“小心风寒”,放他一人沿湖走向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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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春树遥望暮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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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静思有官无职,又非萧佑安的重臣,自然进不了御花园的大门,他在离千碧湖不远的画廊下,寻了背风处面湖而坐。寂静之中,酒意涌涌,杂念往事纷沓至来,一忽儿是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的随心所欲的少年时,一忽儿是早蛩啼复歇,残灯灭又明的苦读,一忽儿是将来萧韫曦离开京城之后,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的思念,只能将一腔情意付诸兴国安民之处。闻静思甚少如今日这般思绪极乱,越坐越静不下心来,双手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八个弯弯的甲印清晰地留在掌中。他正恼怒自己的失态,远处一团红艳的灯笼,飘飘忽忽地渐渐走近,暗夜中竟像地府的鬼火,闻静思猛地一见,吓了好大一跳。待那灯笼走到身前,才看清是太子跟前的小太监,连忙起身恭敬道:“陈公公。”
&&&&陈南上下打量闻静思一番,嘿嘿笑了两声,慢慢地道:“闻公子,太子殿下有请,跟我来罢。”
&&&&闻静思虽觉得萧文晟无故寻自己必事出有因,却又想不出究竟所为何事,只好答道:“有劳陈公公带路。”
&&&&那陈南也不说话,提着灯笼回头就走。他二人刚走过画廊,进入内宫,千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