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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的大门锁着,流光进不来,只焦急地拍打着门扉。
“凤毓公主刺伤了天帝七皇子,此刻已经被上了枷锁,关押到天牢里头去了!”
凰兮奉旨进入天宫的时候,衣带都没有系好,沈炼跟在后头,往前赶了几步,一边走着,一边给他整理着。
然而,沈炼毕竟不曾奉召,到了正宫门口,让天兵一拦,只得就此止步,眼睁睁瞧着凰兮走了进去。
沈炼站在原地,眉头锁的很深。
他隐约觉得,此番凤族,是招惹上了不得了的事情。
天帝七皇子的顽劣,六界几乎人尽皆知。早年蟠桃盛会上,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七皇子,还借着醉意调戏过嫦娥。这番罪行若是放在别人,早就散了神力打到下界去了。也便是因为这份亏欠,天帝和王母方对嫦娥那般恩宠。
天帝七皇子,似是淬了毒的一把刀,凭着自己的身份,什么话不敢说,什么事不敢做。连太上老君炼了三百年的仙丹,他都能偷来吃了。偏偏九天群臣碍着天帝和王母,还不能横加指责什么。
如今,凤毓竟伤了那七皇子,恐是死罪难逃。
凰兮和凤族,又要怎么办呢。?
☆、第四十四章 死罪难逃
? 鬼王婚书第四十四章死罪难逃
凰兮进去了半个时辰,沈炼在殿门口等着,一步都不敢动。
他心思并不灵透,对于将要发生的事,也从未有什么预感一类的。然而现下,他心中不安地动摇着。虽只是无言在那站着,身子却早已从头凉到脚,似乎血ye都已凝结了。
他从未见过那甚么凤毓公主,却也听说过,凰兮有个妹妹,但似是感情并不浓厚,那公主远嫁后,便疏远的多。
或许外人是那样觉得,可沈炼却懂得凰兮。他知道凰兮那个人,实则外冷内热,他对凤毓的情分,源自于骨血,不会比自己与诡姬之间的情分稍逊分毫。
若是凤毓真的出了什么事,凰兮又要怎么办呢?
血亲的故去,是任何情谊都无法弥补的。再亲密的爱人、至交,毕竟也并非骨血,毕竟也并无亲缘。
若是凤毓有个三长两短,必然会在凰兮心口上剜除了巨大的创洞,而那份伤痛,他沈炼弥补不了。
沈炼在那里又等了许久,方见着那熟悉的白影形单影只的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然而凰兮并不说话,微低着头,面上已褪的毫无血色,却也瞧不出悲喜。
沈炼看着他,同他一道走,凰兮却似没瞧见他似的,只低着头向凤王殿方向走去。
在这沉默中,沈炼急都要急死了,犹豫许久后,方才小心问了一句:“究竟怎么回事?你进去这么久,天帝和王母,究竟和你说什么了?”
凰兮听见他问,脚步忽然停住了。
在那微妙的气氛中,时间似乎也凝结了,不知过了多久,凰兮方回过身子,瞧着沈炼,语音微凉的说了一句:
“明日午时,诛仙台问斩。”
沈炼听了,煞时愣在原地,凰兮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沈炼站在那,竟是没有追。
他现在去追,丝毫意义也没有。
他知道凰兮是个要强的人,不需他人安慰,也不容他人安慰。可他,多想把那个落寞的身影搂在怀里,用自己心头的温度去暖他。
可是,他不能。
他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毕竟,不是这六界的主子。天帝和王母,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而他是那样渺小,连略微的挣扎和反抗也不能。
沈炼觉得,应该让凰兮一个人静静。
他站在原地,望着凰兮离开的方向怔了许久,最终只叹了一口气,回到他九幽鬼王府去。
凰兮回到凤王殿后,异常地平静。沉默地进了门,面对面带慌张的流苏流光和满府俾人,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没有回到寝宫,反而穿过那狭长的廊子,到了神阁。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该悲怮地痛哭失声,他觉得心中空荡荡的,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悲切,他已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绪。
可他,却非常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他褪了外衫,在一旁的架上取了柄银刀和一只金杯,端坐在神台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是逆天的事,他不知道要因此,付出多少代价,也不知这件事,最终是否能成。
可现在,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哪怕只有十中之一的希望,也是值得。
闭上眼,脑海中闪烁的,尽是凤毓如花的笑靥。他这个妹妹,别瞧着现在大了端庄了,小时候可是极顽劣的,总是和他族的公子哥玩在一起,发起威来,几个年长的男孩子都敌不过她一个。
那是先王先后整日忙着,便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去收拾那小丫头遗留的烂摊子。他冷情冷性,最厌恶与他人谈说。可每每回到宫中,瞧见凤毓灵透娇然的笑,似乎一切不快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