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我黄泉去。你若不信,便下个令子,再斗几百回合。只是我会不会不慎打碎了冰棺,就未可知了。”
又过了许久,司狼眸中的凶光,一分分黯了下来。
眼前一幕幕,宛若走马灯似的光景。
他还记得,当年,他第一次遇见冽儿。第一次,冽儿和他说话,对他笑。
他还记得,当年,他和冽儿策马走在人间桃林原野上,一起赏着□□,一起放了花灯。他问冽儿花灯上写了谁的名,可那娇憨的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他还记得,当年,红烛帐暖,春宵一刻。
一桩桩,一件件,他瞧着并不在意,却从未忘过。
到头来,司狼发现,他只想再看着冽儿笑,看着冽儿过的舒心,过的快活。
便是重生为人,再记不得他,也没什么。
天涯海角,自己总能寻到他的。
“我信你,你带他走吧。”司狼沉声道。“我……只要他好,就行了。”
沈炼点点头,似是承诺似的拍了拍司狼的肩,随后和凰兮放下手中的刀剑。
下一瞬,司狼已化为烟尘,消失在两人面前。?
☆、第十八章 兵不厌诈
? 鬼王婚书第十八章 兵不厌诈
司狼的身影,不过转瞬间便消散了。
沈炼静立在那儿,似乎沉思着。许久之后,才卸了周身力道,顺着冰棺滑坐到地上。
凰兮站在他身侧,苍白着一张脸,道:“我未想到,他会信你。”
沈炼笑笑:“他不是信我,只是他再无第二个选择。”
凰兮淡然瞧了冰棺中那少年一眼,又问:“那他……”
沈炼猛然站起身,一手轻轻按了他唇,低声道:“我不知他是否还在这儿,其余的,等我们出去再说。”
凰兮只点点头。
他的唇是冰冷的,然而沈炼指尖的温度,却是那般灼热。
似是火焰般的微熏下,他的唇,骤然添了几分血色。
等二人原路返回到入口处时,结界已解了。原本是岩壁的地方,透进来外界的光亮。在洞窟入口守卫着的羽林军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点,纷纷进到洞窟之中,去迎接他们的君王。
凰兮望着族中部下,神情一如往昔般冰冷,只吩咐道:“这洞窟深处有一副冰棺,小心抬到洞窟外面去,谨慎着别磕碰了。”
到如今,连凰兮都信了适才沈炼的话,以为与司狼的和解,是因为缔结了那看似公平的承诺。
他未曾多心去揣测,也未曾想过,沈炼所说的,不过是个骗局罢了。
两人从洞窟中出去时,一袭玄衣的鬼瞳正靠着岩壁在外头等。沈炼见了他,微怔道:“你又是如何寻来的。”
鬼瞳道:“公主瞧你许久不曾回,特意遣了灵蝶引我过来的。”
沈炼点点头,道:“来的倒赶巧,你立时回去,和诡姬说,我适才将幻蝶粉撒在了司狼身上。你让她点个领将,率领五千卫兵前去,今儿落日之前,务必将司狼的人头给我送到宫里头来。”
鬼瞳领命,身形微动,刹那间便没了影。
沈炼回过身子,却瞧见凰兮正用种复杂的神情望着他。
凰兮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要派兵去杀他。”
沈炼点点头,道:“且不说他弑神的罪名已是天诛,单凭他的战力和修为,我也留他不得。他为人放浪洒脱,不受拘束,向来只凭自己心意活着。如此之人,对于我,对于鬼族,对于凤族,都是祸害。以往寻不到他踪迹,如今既能寻着他,自然要立时铲除了。”
“你适才和他说的,也尽是虚假。”
“是,不过是为今之计罢了。”
此刻,恰是正午,日光下澈,落在凰兮身上,那灵透的肌肤几乎能让日头的光泽透出影来。沈炼就在他面前站着,静然望着他,彼此无话间,心头却汹涌澎湃着激流,喉头也莫名的几分干涩。
若有什么能温暖地滋润着他,便好了。
只可惜,如今那块冰,还凉呢。
沉默间,进入洞窟中的羽林军,也将那冰棺抬出来了,奉了凰兮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半点磕碰也不敢,轻轻放在地上。
沈炼侧身望了凰兮一眼,随后静静走过去,将那冰棺盖子推开了。
只是棺椁启封的一瞬,原本如珠如玉地沉睡在棺内的少年,变成了一捧焦土般的轻尘。
沈炼叹了口气,将那轻尘捧在手里,随后洒在风中。
从无中生,到无中去。
这就是鬼族。
微风簌簌间,半点踪迹也不曾留。飘散了的微尘,和荒原上的焦土,并没几分区别。
随后,凰兮在西林山脚寻到了云墨尸首,令其属下带回族中厚葬。
那日,夕阳红的似血。百里外的荒原上,司狼与四面围来的五千鬼族卫兵殊死一战,以一敌千后,遭毒箭暗算。后又奋力杀敌五百,力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