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沉心静气,他还能怎么说,要不是因为那司机酒驾撞死了那条黑狗,屈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姑且算他罪有应得吧。
可他家人的死,老妇人就算不是罪魁祸首,也难辞其咎。
宋逢辰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自己掺和进这么一件事情里,到底是好是坏。
像是看透了宋逢辰的想法,老妇人只说道:“道友不必考量太多,跳过这些往事,你只看做是我花钱请道友帮忙镇压这只厉鬼就是了。”
宋逢辰眉头微挑。
说来也是,不用站在道义的角度上,他插手这件事情,性质上自然也就变成了纯粹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宋逢辰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老妇人的身体已经垮了,勉强也算是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就当做是为了救屈孝祥父子好了。
想到这里,宋逢辰的目光落在身前的抽屉上,他伸手,抓起那个白玉扳指以及那十几枚大清铜币,道:“我答应了。”
老妇人笑了,而后粗喘着气,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能用钱了结一段因果,再好不过。
还有就是,说服宋逢辰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容易的多。
……
“那厉鬼现在在哪儿?”
“在我的身体里面……让道友见笑了,我年纪大了,Jing力跟不上,加上十几年没碰过道法,那厉鬼又来势汹汹,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是出此下策。若道友晚来哪怕一天,见到的恐怕就是我的尸体了。”
“道友想要我如何对付这只厉鬼?”
“不难,今天是初一,今晚子时,Yin气最盛,那厉鬼必然会趁此时机拼尽全力破除我的封印,他出来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到那时,道友对付起他来也就容易一些。”
“……好。”
一应法器道具都是老妇人提前准备好的,宋逢辰要做的就是把屈孝祥父子劝去招待所。
“没办法,那厉鬼的目标是老夫人,只有她留在这儿,才能把那厉鬼引出来。”宋逢辰看了一眼老妇人,如此解释道。
“那、好吧。”屈孝祥艰难的点了点头,而后沉声说道:“总之,我妻子的安全就交到宋先生手里了。”
说着,他看向老妇人,对方回之一笑,以作安抚。
宋逢辰点了点头:“屈老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
屈孝祥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行,那我去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
说完,他笔直的腰背瞬间佝偻了半分。
送走屈孝祥父子,宋逢辰转身进了屈家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几张烙饼和满满一大碗的辣子鸡丁。
老妇人见了,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厨房墙角的柜子里有两瓶老白干。”
听见这话,宋逢辰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回了厨房。
“道友,我敬您一杯。”宋逢辰端起瓷碗和老妇人碰了碰。
“道友客气了!”
一口烈酒下肚,宋逢辰咬着饼子,坐在屋前的台阶上,“道友这么做,值得吗?”
老妇人生性不坏,本事也不俗,却硬生生的把一副好牌打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作为同道中人,宋逢辰难免为她感到可惜。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总归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老妇人笑了笑,难得文艺一把:“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个侠女,最后却成了被感情迷昏了头的羔羊,但我从不后悔。”
“道友好性情。”宋逢辰想了想,以己度人,倘若现在出事的是徐舒简,他未必不会比老妇人表现的更疯狂。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就在宋逢辰说的正起兴的时候,老妇人突然插话道:“道友,快到子时了。”
宋逢辰回过神,只看见老妇人捂着肚子,一脸苍白,额上汗如雨下。
宋逢辰顺手将剩下的那张烙饼递给她,只见她哆嗦着手,接过烙饼,艰难的塞进嘴里。
而后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栽了下来,蜷成一团,浑身战栗不止。
听着耳边沉闷的呜咽声,宋逢辰拿过一沓符纸,抽出一张来贴在了老妇人的额头上。
只听得刺啦一声,符纸瞬间灵光大作,并在下一刻无火自燃,化为灰烬。
宋逢辰不慌不乱,又抽出一张符纸贴了过去。
这些符纸都是宋逢辰的杰作,为的是尽可能的消耗那厉鬼的实力。
随着月亮上升到最高点,子时到了。
老妇人以头抢地,一脸狰狞,眼角挂着血泪。
就在这时,只听见刺啦一身,一只枯松的手掌从她肚子里钻了出来,鲜血流了一地。
像是在感受着自由一样,那手掌握紧又松开。
平静的院子里陡然间刮起一道道Yin风,老妇人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她平躺在地上,身体抽搐不已,她扭头看向宋逢辰,竭尽全力,不让自己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