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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泓鲜血滴落,在日头底下竟显得色泽诡异。
林昌瞧见斐清裂眦嚼齿,便又开口道:
“哦,方才忘了同你说,杀你的人叫何晏,你到了地下同阎王爷告他的状便是,千万别来找我,同我没半点干系,我不过是个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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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福寿殿依旧未有一人离去。
满朝文武虽面上宁定,可眼底却是掩不住的惊惧。
又过了片刻,喜连白一张脸过来宣读圣旨。
百官朝拜,心想着该是退位诏书。
可听了半晌,自喜连口中宣读出来的圣旨竟是斐清才识俱优,至性忠直,特升兵部尚书,授一品督师,辖北疆东南,望为国尽忠,不负任使。
众人愣在一处,也不知这又是唱的是哪一出。
读完了圣旨,喜连微微抬眼,去看那空出来的位置。
忽然有人自殿外而入,眸光冷硬,却神态落落。
众人面面相觑,似晴天霹雳。
喜连面色惨白,凝神气息,攒足了劲儿道:
“斐大人,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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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知临城那两万京师尽数南下,林昌也便放了心,三万Jing兵将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又等了四日,看皇帝毫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当夜于斐府一聚。
入夜,斐府灯火如昼。
把盏相邀,奉承不休。
“恭贺斐大人荣升督师,这般平步青云,可真古今未有..”
“斐大人文武全才,胆识过人,下官不胜钦佩。”
有人喝的满面绯红,盯着何晏瞅了半晌,终是忍不住,“何…斐大人,经此一事….您能握权实乃众望所归!”
边儿上众人却是心明镜的,听得出这话间隐意,都赶忙上前拍抚,“醉矣,醉矣。”
“莫说混话…”
“斐大人老夫敬你一杯…”
“斐大人莫要推辞..”
林昌见状轻叹口气,拨开那群人,把里头的人揪了出来。
何晏冷一张脸,神态极其消颓,醉的连酒盏都拿不住。
林昌将人拖到外头,寻了一处清净地方。
凭栏而立,得夜风醒酒。
林昌以袖当布,擦净何晏手上酒ye,“这可是传说中千杯不倒的何大人?怎的如今竟这样作践自己,喝的脸都不要啦?”
何晏面颊醺红,一言不发,浑身酒香浓烈。
林昌笑道:“为了小皇上?”
何晏依旧默不作声。
林昌冷哼一声,“你那点心思我还瞧不透?”
何晏看他一眼,眼内布一层血色。
林昌这才又道:“…诚然,我是猜的。”
何晏却忽然开了口,声色极轻,“是。”
林昌叹道:“竟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瞧何晏低垂了眼,又笑道:“我当你难受个什么劲儿,原来是怕伤了那人的心?你我相识数载,我竟没看出你是个情种。”
笑了半晌,见何晏眼底杀气渐浓,便正色道:“这皇上是生的俊,可惜心太狠,你且看看他是如果作践你的,若不是你命硬,想来你我早已是天人永隔,眼下我正给你往坟头浇酒呐。”
何晏心里顿时一轻,后又双目尽赤,“他竟算计我…”
林昌斜了眼笑道:“就是,他这样手段狠毒,你要他作甚?再者说,这外头姿容俊丽的小娘皮多得是,你又何必非在一颗树上吊死。”
上前拍拍何晏,林昌道:“罢了罢了,知道你喜好男风,回头兄弟给你寻个绝妙的□花,定比这个强…”
何晏蹙眉凝眸,端的是神色郁郁,“可我也算计他…”
林昌叹口气,“你可有听我说话?”
何晏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给我一坛酒。”
林昌不经意后退两步,“你明知我不胜酒力,莫非是想灌我这一坛,然后取我童子身泻火?”
何晏转身欲走,奈何步履不稳,竟险些跌在地上。
林昌看他这副摸样,实在受不住,
“真是丢人,你且留在这里,我给你取来便是。”
言毕,便转身回屋。
片刻后,便单手拎一坛馥郁花雕,夹两只宽口酒盏,急步而出,
“得,我今儿也豁出去,咱们两个一醉方休!”
何晏看林昌半晌,“你是谁?”
林昌瞠目,“你不会喝傻了罢?”
何晏自语一般,“林昌….帮我备马。”
林昌怔怔道:“要马做什么?佐酒?”
何晏道:“你去便是。”
林昌无奈,只得抬手唤过来个侍卫,叫其将自己的坐骑牵来。
何晏拿整只酒坛,仰头一倾,豪兴满饮。
林昌转而依在栏杆上,“借酒消愁?”
何晏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