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真有不妥?少年一步迈了出来,小心把门掩上,示意大师父到一边说话。
&&&&“大师您可算得太准了!我叫王瑞,今年十六,家里没什么田产,您也看到了,就这么一间破房子住着,混日子过。昨天我捡狗屎,捡到了临县,回来就晚了。冬天天黑得太早,眼看着天就黑下来。我走到离村口三里路的官道上,正遇上了一个女子,她说脚崴了,又和丫鬟走散了,说得可怜巴巴的。我心想,她一个女人家坐在路边上太危险了,就把她扶了回来。”
&&&&宏远没忍住,问:“你们回来后呢?就没做些什么?”
&&&&“有啊。”王瑞点点头,认真道,“这姑娘总喊我给她揉揉脚,我也不好意思,说话都结巴,顺手就替她把扭到的脚踝给接了上去,这姑娘可是条汉子,一声疼都没喊。我见她可怜,就让她靠着我床睡了,我在桌上躺了一夜。”
&&&&大师父想不起来这是哪个故事,只得道:“可否让老道进去与那姑娘会一会?”
&&&&王瑞道一句“我进去问问她。”闪身进了屋,一会儿的功夫,手上拿着纸条出来了,“姑娘走了,给我留一张纸。道长,您给念念,我不识字。”
&&&&纸上用眉笔写着,“饶你一命”,大师父心头一跳,王瑞围在边上还不住地问,“姑娘她说什么?”
&&&&“有缘再见。”大师父眉头都没皱一下,阿弥陀佛,如今破戒是越来越畅溜了。
&&&&“对,正好四个字,没错。”王瑞伸手接了纸条,欢欢喜喜收了起来,贴身藏着,愉快道:“道长,不瞒您几位说,就我王瑞,估计这辈子是娶不上媳妇了,留这么个字条,就当是媳妇了。”
&&&&宏远忍无可忍,问:“你就没想过干点别的营生?”
&&&&王瑞摸着鼻子一笑,道:“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小的我能干什么呢?给地主家打长工人家都嫌我浪费粮食。”
&&&&大师父满怀慈悲道:“那你跟我当个道士,四里八村有了白事,也能混口饭吃。”
&&&&王瑞二话不说,噗通跪下,磕足了三个响头,爬起来就喊师父。
&&&&宏远痛心地摇摇头,道:“师弟啊,你这会儿的机灵劲儿,怎么就没搁在昨晚上用呢?”
&&&&一行三人扩充到了四人,倒也显得气势浩大起来。正巧这村里有位老太太年纪大了,昨晚刚过世,师徒四人去给人家Cao办丧事,念经、划纸、跳大神,忙活了一身汗。主家人也客气,给留了好酒好菜,鸡鸭鱼rou一样不落,又过来劝了几次酒,这师徒四个吃得肚皮都圆了,走也走不动道。
&&&&王瑞半躺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道:“师父,当道士实在是逍遥自在,您说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宏远也打了个嗝,道:“你是没遇上道观闹饥荒的时候,依恋三个月接不到活儿,师父差点把我们都给吃了!诶,师弟,你脸色怎么变了?师兄就跟你开个玩笑。”
&&&&师徒四个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守静如今哑巴了,不能说话,便出去溜达透透风。没走一会儿,慌慌张张又跑了回来,手忙脚乱一顿比划,大师父站起身连忙道:“快跑,又有人来抓我们了!”四人慌忙往这家后门去,可吃得太饱跑不快,还没到后门就让人逮住了。
&&&&一群衙役将这四人围在中间,差头走来,恶狠狠道:“你们就是那几个骗吃骗喝的妖道?满口胡言说此地有妖怪,骗取老乡们钱财!兄弟们,把他们捆紧了,带回去!“
&&&&众衙役拿绳子就把这四位捆上了,拉着一串葡萄一般,推推搡搡往前行进。王瑞长叹一口气,道:“师父啊,我王瑞从小命苦,遇上您以为是能峰回路转了,没想到中午这一顿就是断头饭。”
&&&&宏远也垂头丧气,道:“师父,这一次要能回来,我是不想再当道士了,娶媳妇的钱没攒到,这眼看着就要把自己搭进去……”
&&&&衙役拿棍子打了二人几下,呵道:“闭嘴!闭嘴!再叽叽歪歪,打死你们。”
&&&&一直没说话的大师父忽然开口道:“等等。”盯着一户人家的墙角跟,不走了。众人循着目光看过去,那墙角跟歪歪扭扭用白笔画了一个叉,“今晚这里要死人。”
&&&&差头上来就是一巴掌,被大师父用手挡住了,差头拿棍子打了大师父两下,骂道:“你知道这谁的家吗?老子兄弟家!你敢咒你爷爷,老子打死你都算轻的。”说着抡起了棍子,噼里啪啦又打。
&&&&守静、宏远两人连忙上来拉架,也吃了好几棍子,痛得眼泪都要出来,王瑞也上去帮忙,这场面就乱作了一团。
&&&&大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绳子,跑到墙角跟蹲下来看,用手捻了一点儿白灰,凑鼻子一闻,拍拍手站起身,走过来道:“差头,不是老道说大话,这里今晚肯定要死人,那个白叉是你们村那只妖做的记号。行了,老道话都说明白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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