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了结了,你把手上的不动产处理一下,跟着我回崖北。”
“回崖北去?”我一皱眉,“不可能,我还是研究生在读,所有学籍档案都在凫州。”
“我不能让你再在凫州待下去。”他静静看我一眼,“不就调个学籍档案么,你看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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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琵琶河的老别墅里整顿了一下自己,趁着大舅舅去洗澡的当口跟唐睿通电话。我跟他交流了一下处境,他的意见跟何局长差不多,也是“问题应该不大”。我跟他咬了一阵耳朵,猜把真账簿交出去的人究竟是谁;唐睿说你涉的水真的太深了我没法儿猜,我真怕这事儿没完没了。
我说我也怕,这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唐睿跟我分别沉默一阵儿,半晌我幽幽开口:“唐睿,四年前在马来西亚那个信用证欺诈起诉书副本你还有没有?”
“有,卷宗都留在所里存档。”
“你留心给查一下原告。”我Yin鹜地交代了一句。
“你觉得是同一个人?”唐睿问我。
“你觉得呢?”
“是很像。”
“别的你甭管,就管查。”我不由皱了皱眉头。
“……行。”唐睿缓缓补充一句,“不过我先得告诉你,不管最后查到是谁你都别给我来冲动。”
“这我知道,你放心。”
“取保候审期间,你安分点儿。”他轻轻叹一句,“你也不小了。”
“嗯。”
我简短地挂了电话,挠挠头,胡撸几下又去开手机。我的手机关了一天,一打开始就是铺天盖地的未接来电短信提示,大部分是医院的同学同事打过来的,钟垣李学右肖雁平都有。肖雁平给我发了一通长达七条的抒情短信,乱七八糟声泪俱下,近乎生离死别,说相信我一定身家清白,总有一日能沉冤得雪;他说好徒儿不要怕,为师到文殊院给你烧香祈福,佛祖若有在天之灵,必然佑你平安归来。
白椴没有打电话;我想起临别时他头破血流栽倒在石阶上的仓皇身影,心尖突然一颤。有时候我真希望他决绝一点,再决绝一点,就能把白椴这两个字一口气从我心里头挖掉,哪怕是连皮带rou。
可是跟他折腾了这么多年,我头一次发现我怕疼。
白椴是一种癌细胞,而我早他妈没治了。
张源前后给我打了九个电话,时间围绕在六七点前后。到了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他终于给我发了条短信,言简意赅,字里行间透着股寒气:
告诉我,是不是和郭一臣有关?我等你出来。
我心里重重地抽了一下,羊癫疯似地攥着手机抖了一阵儿;最后一咬牙给回拨了过去。
呼叫等待的时候我一边听着要死不活的彩铃声一边思忖,今儿就算编一个再滥的理由也得想个招把张源给糊弄过去,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再节外生枝了,不能了。
没人接。
我讪讪收了线,估摸着要不要过一会儿再打。正犹豫着,手机又自己响起来了,我一看正是张源。我愣了愣,咬牙接起电话,声儿里甜得发腻:“诶,张源啊,昨儿真是对不住……”
“非子,是我,我是郭一臣。”
信号不好,郭一臣声音传得不太利索,可我一听整个人就冻住了。
“一臣?!”我止不住大叫,“你怎么……你怎么……张源呢?”
“非子,你给我记着。”郭一臣声音咬牙切齿,“我,我,我就是做鬼,也他妈不放过张源!”
“郭……”
“你要,要小心——”
话音没落,就听郭一臣那边咔哒一声儿,掐线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愣了有十多秒钟才回神手忙脚乱地回拨电话,毫无悬念的无人接听。
我快颠了,一个人攥着手机在客厅里瞎转悠,一头雾水。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念非啊,”大舅舅慢悠悠在浴室里叫我,“有空没,进来给擦个背。”
“擦,擦什么擦!”我脑子里一团浆糊,舌头也跟着不利索,还没反应过来就给拒绝了。
“嘿你个兔崽子,你进不进来?”大舅舅拔高了嗓门儿跟我吼。
“别闹,等会儿!我想事儿……啊,那什么,我就来……”我稳稳神,慌里慌张地溜了一串出来,颠儿颠儿跑到浴室去看了一眼,大舅舅在水汽朦胧中板着脸等我,里里外外透着不耐烦:“你这孩子我怎么说你……怎么了,你伤口疼?”
“有点儿疼。”
大舅舅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那算了,你给我找条长毛巾进来,要干净的。”
“我没毛巾……”我溜着边儿,“要不我这会儿出门给你买去?”
“那就算了,太麻烦。”大舅舅低了低脑袋,“我拿浴巾将就一下,你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不麻烦,我这就出去买。”我边往后退边带门,“出了小区右拐就有红旗超市,你等我一会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