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被抓的三道伤已经结痂去盖,隐约有淡淡的印记。 “你可不可笑,她已经不要你了。”
付容抿着唇,不说话。
“你在乎她,对不对?”严三强欣赏着付容警惕的样子,绕过花丛走过来。“该还债了,你们欠我的。”
“你想干什么?”付容冷冷道。
“不用紧张,”严三强摆了摆手指,“你放心,今天我不会动你,我永远不会动你。不过,”他的眼睛寒光一闪,嘴边弯出残忍的笑容:“我一定会动她。”他用脚狠狠捻灭了烟烬,“可你却永远不知道我要在哪天动她,有趣吧?”他拍拍付容的肩,狂狷着大笑离去。
买完地瓜回来的采薇惊愕地看着严三强的背影,“他是谁?”她问付容。
付容紧紧攥住拳头,不语。他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采薇在一旁不敢说话,许久,付容下定决心似的,哀凉地笑了,被夜风吹散。“曼曼,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付容喃喃。采薇心里没缘由地害怕起来。
几日后,采薇的担忧应验。傍晚,她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铃声响起时她浑身一惊,差点把听筒给丢了。是付容的房东。
“采薇啊,付容刚刚出去了,我总觉得他有点不正常,细看他竟然提了一大箱汽油。我琢磨着越想越怕,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只知道他有你这一个朋友,你要不要去看看?”
采薇的心猛地慌起来,来不及听完,她就丢下话筒,摔门而出。
那里,一定是那里。付容,你想做什么?
夜风呼呼而过,月如钩。
采薇跑了一半,又转了向,向江曼的别墅跑去。
快,快点啊。采薇心急如焚。她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
此时废旧的工厂里,付容正站在一处低矮的坡道上。严三强所有的人都被引了过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棍棒,向他逼近。
付容却笑了。他的黑色舞衣迎风鼓起,衣襟妖冶而摄魄地颤动,猎猎冷风中如同鬼魅。
“你怎么这么着急?我不找你,你反倒来惹我。”严三强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不想混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付容大笑,笑声散在风里有些凄厉,严三强心头一颤。“你们谁也不能伤害江曼,所有想动她的人,我都会让他死。”
“好大的口气。”严三强蔑笑。
付容漠然地看着他,又垂下头去,从怀里小心地拿出一枚纽扣。他温柔地看着纽扣,许久,把它攥在手心。那是所有故事的起点,如今,他要带着它走向终结。
付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打火机,漠然地看着下方张牙舞爪的人群。他与江曼的一个晚上也是和他们一起度过。那天晚上,漆黑而可怖,但他们紧紧相拥。他没法再看江曼最后一眼了,看着这群暴徒,他眼中倒有了些留恋,为了共同的记忆,那里有着同样的一个人。“这里的外围和里面大部分地方都被我浇了汽油,谁也逃不掉了。”付容波澜不惊地道,唇角轻轻扬起鬼魅般的微笑。严三强终于知道他那股可怕的自信来自哪里,终于慌了神:“你,你不要乱来。”
“晚了,”付容讽刺一笑,“一起死吧。”他擦燃打火机,浓艳的面容在风中宛若罂粟,美得惊心动魄。他抬手欲扔下打火机。底下一众人等发出了恐怖的哀鸣。
“付容!”一个声音划破夜风,传了过来。
付容错愕地回头,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江曼?
采薇也跟在后面跑了进来。
“别做傻事。”江曼声音有些变了调,向付容靠近。
“他们要伤害你。”付容眼神纯澈。
严三强Yin鸷地笑了,“你心上人儿也来了,这下,还不快收手?”
付容被他险恶的面孔一激,当即就要扔下打火机。
“不!”江曼尖利叫道,向付容奔去,忽然,她眼前一黑,栽在了地上。
☆、执子之手
江曼被一群护士紧急推向手术室,恍惚中,她只能看见一片白。
“急性心肌梗塞,早就埋下的病根,必须做手术,但手术风险也极大。”一袭白大褂的医生沉重地道。
江曼被推进急救室,又推出来,进入重症监护室,始终没有醒过来。医生神色凝重。
付容冲上去手指和脸紧紧贴着那道冰冷的门,里面江曼面色平静,宛如安睡。他缓缓滑下来,死死扯住医生,声音沙哑不堪闻:“医生,求求你,让她醒过来,需要什么器官我都可以给。”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不是换器官的问题。”
付容那双倾国倾城的眼睛绝望而悲凉,他栽倒在地上。采薇留下泪来,上前跪在地上扶住他。
第二日,亲属被允许进入探望。医生已经不再做手术,“如果挺不过十天,就请节哀吧。”他沉声道。
付容坐在床边看着江曼阖着的双眼,她始终没有醒来。原来那些失眠、心律不齐,都不是偶然。付容凄然地看着她,眼里干涩已流不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