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拍拍头,“朕不在宫里这几月,可带足侍卫宫女出宫,不过……少和宜乐胡闹,知道吗?”
“嗯。”
最后放开宣帝指尖,知漪重新背过身,不去看人背影,让宣帝当真又心疼又好笑,差点就要真的“言而无信”放弃亲征。
宣帝雷厉风行,按照旨意颁布的日子立时出征,一去八日,宫中便迎来一位意外之客。
“慧觉大师来了?”太后惊奇,放下手中綉剪,起身缓步移去偏殿,“大师必有要事,快传。”
慧觉惯爱云游四海,加上这次,真正出现在宣朝皇宫的次数不过为三。第一次为宣帝批下中兴之主、三十前不得成婚近女色之命,第二次道出了知漪的凤命和福星之称,让众人不由在心中猜测,这第三次……又该是何事呢?
一身灰袍,白须白眉,硕大的耳垂,仙风道骨,慧觉的外貌同五年前比几乎没有差别。
“此去数年,大师依旧Jing神矍铄。”太后含笑,照例同慧觉对了几句佛语,见慧觉神色有异,“大师可是又预见了什么?”
慧觉双手合十,缓缓颔首,“不错,太后娘娘,贫僧此来正是为皇上亲征一事。”
太后顿时直起身子,倾身向前,“皇上会……出事?”
太后自是期盼慧觉能否定此话,等了许久,对面一个极淡的“嗯”却打破她的幻想,语气焦急起来,“会出何事?可会危及性命?哀家这就传信去……”
“太后娘娘不必惊慌。”慧觉不徐不缓发言,“贫僧此来,正是为化解此难。”
藏云寺被皇室供奉多年,里面的各位高僧早已都算是宣朝的半个国师,慧觉有此举并不为奇。
太后极为信任慧觉,闻言顿时放松大半,“大师有何妙法?”
……
大雨骤然停歇,转眼风轻云淡、虹光漫天,水滴自青翠叶片垂落,声响“嗒嗒”。太后细细听了半天,才不大确定道:“大师是说……要让皇后也跟去督战?”
她不赞同道:“可是古往今来,哪有女子去战场的?何况是一国之后。”
话刚出太后便想起几年前亲自率兵回五宝国攻下数城的东郭璃,不自然咳两声,依旧皱眉。
慧觉丝毫不急,慢声道:“古往今来,亦从未有三十成婚的君王和十一岁的皇后。”
“这……”太后犹疑,明了慧觉的意思,自己的儿子与知漪确实十分特殊,有时她自己想着,都觉不可思议,最终只能归于天命注定。
“太后娘娘可还记得贫僧当初给皇后的批言?”
沉眉凝思,太后突然眼光一亮,又敛下,半犹豫,“大师可否换个法子?”
战场刀剑无眼,意外迭出,儿子已经让她整日担忧,她着实不愿自小看到大的儿媳也跟去让她受怕。
慧觉摇头,并不改口,只安慰道:“太后忧虑过甚,皇后跟去,帝后此行必定无忧。太后若不能决定,不若请皇后来,商议一番。”
“好。”
知漪无事正在殿中点香抚琴,琴鸣清悦悠长,似能暂时荡涤心中烦闷。
短短八日过去,她眉宇间便多了几分少女忧思,蛾眉轻蹙,香腮染愁,珠帘卷卷下正是一副少女思君的静画,触人心弦。
徐嬷嬷内心叹一声,心疼自家主子,轻声道出太后传召。知漪无意识点头,片刻后才起身,任怜香披了件薄纱便乘上凤辇往敬和宫去。
“母后。”知漪随后一怔,“慧觉大师?”
慧觉颔首,起身行下佛家礼节,“皇后娘娘,贫僧有礼。”
知漪亦按佛家回礼,“大师。”
太后不多铺垫,话语直入重点,将慧觉方才的大意重复了遍,踟蹰道:“知漪觉得……此事如何?”
太后本以为知漪就算再如何大胆听到要上战场还是会犹豫,没想到话刚落,方才还像蔫茄子般的少女顿时打起Jing神,眼眸明亮,“真的吗,母后?”
慧觉接上无言的太后,微微一笑,“皇后您愿意,便再好不过。”
想到之前的三月之约,知漪眸光流转,本来她就后悔当初说了三月那么久,现在慧觉大师刚好给她送来理由,她当然再愿意不过。
“母后不用担心。”知漪宽慰,“我又不像皇上,我即便去了,也是坐镇帐中,能有什么危险?如果仅仅因为我一时胆怯,而真的让皇上出了什么事,才是追悔莫及。”
太后被这几句话说服,连连点头,握紧知漪的手,“好,好。”
“贫僧这里有三个锦囊。”慧觉递去,“见到皇上后,若遇到难处,皇后可打开其一。皇后娘娘福缘深厚,凡事必将逢凶化吉,与此锦囊必定相得益彰。”
看到这三个锦囊,太后总算心神安定,嘱咐知漪收好,问道:“那大师,皇后该何时启程?”
“备好人马即可启程,半月内便能追上皇上。”慧觉停住,“至于皇后娘娘出宫一事,太后可道皇后去八仙山为皇上祈福,中途皇后改道去往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