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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死心。
他似乎永远都不肯死心。
那将意味着,他的囚禁也是无休无止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她心中一寒。不可以, 她要逃脱这里, 她要回归自己的世界——
对于季凉羽,用尽真心受过他的一次折磨就够了……
她再也不会卸下防备。
浑身shi透的回到花满堂, 这一路夜风吹拂, 浑身冰冷, 她触摸着脖间的紫玉吊坠, 缩在软榻上取暖。
该要怎么与徐晨相见呢, 她得告诉他,她知道他是林穆清,而她是林婳,是他的妹妹,林婳。
小太监从屏风后走来,这个人,是花满堂里她唯一才仆从,为人还算老实。东厂里的仆从, 大多都是年纪不大的太监, 没有名字, 只自称奴才。
他轻手轻脚到了床边, 把泡好的热茶端到她面前。
“竹漪姑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眼下虽然快入春了,但还是寒意料峭的。”
思绪被打断, 苏芷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杯子传到指尖,安抚着发抖的身子。
顿了顿,她苦涩一笑,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点不识好歹?明明顺从督主就好,却偏偏生了根逆骨,自找苦吃。”
小太监不说话,只是转身又拿来一条毯子往上盖了盖,这才俯身在床边垂首敛眸,轻道:“竹漪姑娘与督主的情爱之事,奴才不懂,奴才只明白,现在姑娘你想要的,是和督主互不干涉,还有自由。”
她想要的,连旁人都看得清楚,而他,却偏是固执的不肯给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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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阁。
竹漪又惹怒督主,沐浴到一半便浑身shi透回了花满堂。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如月耳朵里。
她觉得东厂里的恩爱情仇匪夷所思,明明竹漪对督主的态度冷若冰霜,可杀人如麻的督主,却仍耐着性子容忍之。
“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那个竹漪给督主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冷冷冰冰,不识好歹,督主也没杀她。”她看似漫不经心说着此话,却已经恨得暗咬牙。
“奴才也不知道,只隐约听说,前一阵子,督主因为这个竹漪姑娘,和锦衣卫的人纠缠了一番。”
李如月颇感兴趣地“哦”了一声。
奴仆又详细说了几句,直到将自己知晓的内容全部说出后,李如月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此刻,看表情她微笑浅浅,纯良无害。
实际上,得到这个有用的消息,她焉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美目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打定主意后,李如月对奴仆吩咐道:“去准备几套新的女子裙衫,然后,再弄一套太监的衣服来。我有用处。”
奴仆垂首:“是。”
“还有。”
李如月忽然开口,补充了一句:“这件事要保密,姑且无论有没有人注意你,都不能透露半个字,记住了?”
奴仆回道:“奴才记住了。”
李如月点点头,“去准备吧,明日一早,我要用这些衣物。”
奴仆闻言,马上行了个礼,退下前去准备。
李如月坐在铜镜前,一边自赏光彩照人的自己,一边轻轻地笑,眼里流光溢彩。
竹漪想要什么,满足给其就好了。
她就知道,自己总会逮到机会,拔去眼中钉。
*
翌日,清晨。
天色Yin郁,空中有一层薄薄的乌云遮掩。
李如月缓步来到花满堂,身后跟着随行的奴仆,奴仆手中端着一个长方形托盘,上面整齐的叠着几套衣物,彩色各异,层层叠叠,苏芷看得有些狐疑,不知道对方这是何意。
盛有衣物的托盘放在桌上。
李如月摆了摆手,屏退房内的奴仆:“我有悄悄话要跟竹漪姐姐说,你们先退下吧。”
房内的两位小太监不敢有异议,行礼退了出去。
苏芷微微皱眉,看着梳妆台上的衣物,问她:“这是做什么?”
李如月轻轻地笑,手翻开上面的几件女式衣物,一身太监的服装露了出来,特意折叠小了些,就那么严严实实盖在其他衣物中。
苏芷看到了,忍不住一怔。
“竹漪姐姐,皇上将我赏给季督主,我便生是督主的人死是督主的鬼,只盼望着有朝一日,他会如疼姐姐一般疼我。”
李如月缓缓说着,拿起太监的衣服,轻轻靠近,来到她身旁,笑道:“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姐姐与督主的事情,虽是不多,却也明白了姐姐想离开东厂的意图,若是如此,或许,我可以尽绵薄之力。”
她略有迟疑,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李如月唇边扬着苦涩的娇俏笑容,柔弱又无害,看似真心实意地叹息一声,幽幽道:“这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毕竟,竹漪姐姐若是离开,东厂里便仅有我李美人,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