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来玩的。”
程溪停下,回身指了指案面,问婆婆:“婆婆,能拿起来看吗?”伸手把挡住她视线的孟平川推开一点,说:“我这不是想先买东西再玩嘛!”
“行啊!”婆婆中气十足,果然好山好水好养人。
孟平川被噎回去,闷声站到一边。
程溪先看的是一串核雕手链,九个核桃核穿在一条细松紧里,刻的是鱼鳞纹路,接口处再串一颗赤色石头,很是Jing巧。
听婆婆说,有一颗上还藏着“上善若水”四个字,颇有点禅意。
程溪不敢每颗掰开看,怕给扯断了,赔钱买下倒不要紧,就是看不得老人的好手艺被糟蹋了。
“这个适合你!”孟平川从边角拿出一条红绳,简单串着一个竹篮形状的桃核,边说着又指了指:“看这,这上面还雕了只镂空的猫。”
程溪没接过来,只收了笑意,扫了眼。
孟平川没意识到她有些微情绪不对,拿起手链看,阳光从镂空的猫形里透出来,程溪回头看在眼里,心里一窒,急急转过脸。
这跟她印象里的那条红绳真相似。
她八岁那年生日,程卿凌亲自回老家找人刻的,两条红绳,都串着桃核。一个刻着猫,一个刻着虎,前者给弟弟,后者给姐姐。
程卿凌把红绳给姐弟俩系上,说:“这个虎头的,送给小棠,爸爸希望,小棠以后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在爸爸妈妈不在时,保护好姐姐。”
对程溪说:“小溪从小懂事,又乖巧,但骨子里有点倔,跟我年轻时候一样,所以爸爸把这个小猫的送给你,希望我们家囡囡以后可以过安逸稳定的生活,有人照顾,有人疼爱,像只小猫一样可爱。”
那时程卿凌话说一半,到如今,程溪才懂后半句。
因为长大就意味着,你的一切,没有人再会像父母那样无条件的包容。
你倔强,骄傲,不懂迎合,可能就会被棱角割得浑身是伤。伤口不管了,隔几天便会自动愈合。结了痂,再割破时,看别人费劲。
自己反倒觉得没那么疼了。
程溪心里很不是滋味,摸自己的手腕,是之前孟平川给她的那条,不是程卿凌送的,那条连同小棠的一起被她锁在柜子里,好多年了。
孟平川看出她在走神,问:“不喜欢?”
程溪“嗯”一声。
看她脸色沉沉,孟平川打趣:“也是,一般猫脖子上只能挂铃铛,总不能挂根红绳,还刻着她自己的样子。”
程溪扯了下嘴角,脸色稍缓,徐徐道:“又拐着弯骂我呢。”
“懒,机灵,难驯,这说的是你吧?”
程溪白他一眼:“所以呢?”
“没事啊,就是太巧了!我家猫也这样,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程溪埋头继续看其他的小饰品,不想理他,孟平川也不催,等着她一家一家看过去,她看起来很有点认真赏味的意思,可孟平川发觉,程溪每到一处就会假意随口问一句“你家可有‘当归’卖”。
明明不是药店,问这话,就不对了。
孟平川估计,这事跟她来湘城有关。
但孟平川也有耐性跟她耗,不点破,陪她四处看看,反正是真相,就总有被人知晓的那一天。按程溪的“道行”,迟早要露出狐狸尾巴。
路过一家其貌不扬的民宿,生意明显没有周边打着“风土”旗号的民宿生意好,几个老爷们坐在门口下象棋,火烧到烟屁股,都没人扔。
程溪有些累了,跟孟平川进了家民宿。
不带希望,下意识问了一句,“当归有吗?”
彼时,厨房里传来一句“有啊”。
没料到她不抱任何希望的一句“当归有没有”,却得到一个少女的回答,她从厨房端菜出来,扎马尾,穿了身正红色裙子,看不出具体年纪。
声音倒很细嫩,说了句:“当然有,当归补身子,寓意又好。”
程溪手指掐进rou里,她尽可能控制自己不要周身颤栗,暗哑着声音应道:“是,是挺好的。”
当归,当归,应当归来。
少女放下菜,拿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热情道:“你们吃饭还是住宿?”
程溪背脊发凉,感觉喉咙有些干,像鱼儿被捞上岸,待太久,要活不下去了。
孟平川看程溪一眼,知道不对劲,他自行决定:“先住宿。”
“成啊,来登个记。”少女走进前台,“两位的身份证麻烦给我看一下。”
孟平川递过去:“给。”
见程溪还没回过神,拿手肘轻撞她一下:“囡囡,身份证,别愣了,等下给乡亲们知道我讨了个傻媳妇儿,该笑话我了。”
程溪无力与他辩驳,只认真把店里放的歌,逐字逐句,都烙在心里。
愿上苍为你指引平坦的道路,
愿命运让你遇见善良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