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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惟刚熄灯躺到床上,猛地听见敲门声,他警惕的问道:“谁?”
“出来!”
林惟听这声音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开门,“爷?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薛怀绕过他从一边的剑架上拿了一把剑扔到他怀里,自己也选了一把,“走,切磋。”
“现,现在?”林惟抱着剑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有问题?”薛怀斜他一眼。
林惟没骨气的回答:“没问题。”有什么问题,大不了被揍一顿。
两人站在院子里,地上的雪还有残留,林惟穿的很薄,被外头的风冻得瑟瑟发抖,两股战战,天知道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的滋味有多一言难尽。
薛怀出剑爽利,林惟不用比都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说来跟在薛怀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也是像这样拿剑相互指着对方。
那时候林惟年少轻狂,身上有股子不服输的劲,仗着学过几年武功,便有些目中无人,在江南城门口摆了个擂台,扬言若是有人能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此后五年时间便心甘情愿跟在那人身边听候差遣。
彼时薛怀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浑身的青涩还未完全褪去,在人群中围观了几场,见无一人是林惟的对手,上台之人皆被打的浑身是伤,而林惟却毫发无损,笑的张扬,便想上去杀杀他的威风。
林惟手里持剑,上下打量着薛怀,两人年龄相仿,身上气势相近,林惟看他赤手空拳,从旁边拿了把剑扔了过去,心里不屑,薛怀一看便是那种大家出身的少爷,整日只会舞文弄墨之流,即便学过几年武功,也都是些皮毛,不足为惧,他今日定要叫这个少爷在众人面前出一次丑,才不枉他来江南走这么一遭!
“我说,一会被打了可别回家告状,我市井小民,得罪不起你们这样的人。”林惟把剑撑在脚下,显然看不起这个一身书生味的人。
薛怀拔剑,指着他,背脊挺直,声音洪亮,“不必多虑,安心比试便可,在下薛怀,你未来的主人。”
“好大的口气!”
☆、第十一章
林惟脚下一动,将剑踢起来,直挺挺的朝薛怀刺过去,薛怀侧身一躲,他刺了个空,眼前剑光一闪,对方的剑已经近在眼前,林惟赶忙拿剑去挡,两剑相触,已觉不妙,薛怀远不是看上去那么弱,反而很强,比他强了许多,几招下来林惟心里有了数,知道这场比试自己必输无疑。
刀剑无眼,林惟撑了几十招,因为一个疏忽右臂被划破陡然失了力道,剑从手中滑落,林惟捂着右臂,底下唏嘘之声此起彼伏,很是没面子,薛怀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脸上表情一直淡淡的,波澜不惊。
自尊心作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林惟握着拳头说:“来,我们接着打。”
薛怀扔掉剑,甩了甩袖子,说道:“不必了,我认输。”
这么容易便认输了么?
林惟也是一脸懵的看着薛怀下了场,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拨开人群追了上去,他林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有言在先,定会履行承诺。
林惟跟着薛怀进了路边的一家茶馆,坐到他对面,将剑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他撇着头,别扭的说:“以后我林惟任凭差遣。”
院中,薛怀一剑刺来,把林惟从过去的回忆中拽了回来,他凭着身体的本能躲开,扔开剑鞘,与之过招。
林惟只能防守,很难进攻。
“林惟,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
“三年!”林惟挡开一招攻击。
薛怀出剑块且猛,林惟气喘如牛,很快认输,两人出了一身汗,也不觉得冷,坐在院子里,相视而笑。
林惟端了茶水出来,两人痛快的喝了几杯,也不管茶水是冷是热,薛怀放下杯子,双手撑在身后,说道:“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打一场了,三年转瞬之间竟就这么过去了。”
林惟点头,这三年里,他武艺进步了不少,却依然不是薛怀的对手,有些东西是要看天赋的,像薛怀这样有天资的人是少之又少。
他跟在薛怀身边也经历了许多事情,也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两人说是主仆更像是兄弟,平日里说话也没多少忌讳,林惟顺了会气问道:“爷,今日可是有谁惹了你?”
可怜他大冷天的还要当出气筒。
“没。”薛怀站起来,拍了拍林惟的肩膀,“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出了一场汗,解了心里的闷,薛怀终于觉着好受些,简单擦过身子后,他重新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之际,想着,自己是不是到了该娶妻的时候,怎的碰了碰顾尔的额头都能把他弄得火烧火燎的。
顾尔一觉睡醒,伺候薛怀出了门,便急着去找玉竹,玉竹在后院里侍弄花草,还有几个嬷嬷也在那儿,一群人有说有笑的,看到顾尔来了,笑眯眯的打了招呼。
“玉竹姐,咱们用不用出府去一趟布坊?”顾尔把玉竹拉到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