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变化
事情到了这里,孟冬初终于住进了吴卿华他家的医院里。他躺在病床上他觉得有一种天道轮回的错觉,不由自嘲地牵起了嘴角。
如孟冬初自己感觉的那样,他只是外伤,没撞坏脑子,当然是经过了各种检查,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天晚上孟冬初那不小的伤可把整间医院给折腾坏了,到半夜终于缝合好伤口,做好各项检查,要休息了。
孟冬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视觉感知,但是他能感受到杨寒脱衣服的细微声响,他说:“你回去吧。”
“什么?”杨寒本来准备在陪护床上睡一晚。
“你知道的,我的睡眠一向很差,你在,我怕我睡不着。”孟冬初直接说,“我需要休息。”
孟冬初闭着眼睛,只有一片漆黑,但他能想象到杨寒的表情,他会愠怒,不形于色,但是眼神绝对很可怕。还好现在可以有理由不睁开眼睛和他对峙。
杨寒将脱掉的那件西装外套拿在手里,孟冬初说话的声音很虚弱甚至“我需要休息”是用服软的口气说的,却是最坚定的坚持。直到这一时刻,杨寒才明白两个人的关系始终还在原地——孟冬初希望他走。
“冬初……”杨寒沉yin了一下,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出席那种你不想出席的派对,你想要什么我……”从未做出过这样的许诺,往往思维缜密的杨大少卡壳了。
“我需要休息。”孟冬初仍旧闭着眼睛,然后听到了杨寒大力的关门声。
那是孟冬初回临海城唯一一夜独自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的空间睡着,他睡得不错。
第二天早上,孟冬初醒来就有点后悔,他昨天那样做,不知又会有什么事等着他,谁想到一醒来就看到杨寒早早来了,在一旁的桌边批阅文件。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盒。
“醒了?吴卿华说医院里也能为你专门准备食物,不过总归家里做的好一点。”杨寒说着,提着保温盒走到孟冬初床边,“让何妈炖了点汤,你喝喝看。”
“谁?”孟冬初眼皮一跳,眉头一动。
“你以前在孟家的时候那个阿姨,听说你和她关系很好,我把她请回来了,之后她照顾你。”
“杨寒!”孟冬初拧着眉头怒了。对于孟冬初来说,何妈看着他长大,虽然不算特别亲近,但是何妈待他一直挺好的,算是他在临海城好的记忆之一,他可不想让何妈看到他现在这样。瞬间他有一种被深深羞辱的感觉。
杨寒被孟冬初本来清亮的眼睛里透出的怒意震动了,他连夜找来何妈,是为了孟冬初好,但是他可没想到孟冬初被折腾得这么脆弱敏感。
“怎么?你不想看到她?”
“我特么……”孟冬初张口想骂人,想到之前口出恶言被怎样整治,还是停住不往下讲。
杨寒看着孟冬初渐渐平息掉没来由的怒气。他当孟冬初是借着病发脾气,见他渐渐神色缓和下来,就打开保温盒,慢慢地喂汤给他喝。Peter若是此刻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很惊奇,自家的冷血的大少爷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察言观色本事炉火纯青如peter,一定能看出杨寒眉梢唇角的愉悦。
杨寒喜欢这个时候的孟冬初,懂得服软,安安静静地躺着。汤匙送到他嘴边,就乖乖地张开嘴喝着,黑沉沉的眼珠子时不时看一眼他,不见原本散漫冷淡的神气。
那汤确实是何妈做的,鲜美带着丝丝甜,照着孟冬初家乡的口味做的,和从前一模一样。孟冬初一口口咽下,心里很复杂。被拘束在在病床上这个事实,阻碍了他各种“作”的可能,他一下子冷静下来,好像被撞了那么一下子,脑子突然一片清明了。
此时此刻,杨寒就这样坐在自己的床边,那神情,那架势,是不打算离开了,怎么会这样?孟冬初自己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是他知道,一直像之前那样惹那些事,受伤的只是他自己,断手指,撞车,下次不定是什么。前段时间,是生活快把他逼疯了,让他连自己的本能都失去了。这些年,他如何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他自私到一种极致,所以张鹏才会说他心中没有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其实只会爱他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自保呢?……
孟冬初一边想着,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杨寒,从他严峻的眉眼,看到他紧闭的薄唇。
喝完汤,孟冬初露出困倦的样子,杨寒看了说:“困吗?困就休息一下,我在边上,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孟冬初说,清润的音色中带着病弱。
杨寒收拾餐盒本不顺手,这时听到他这一句,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孟冬初会这样答,他已经习惯了孟冬初对待他的沉默和疏离。他抬头想看一眼孟冬初,却看到孟冬初已经闭上了眼睛睡了,露出安恬的神色。这样的睡颜让他想起几年前,在吴卿华的郊外别墅,他推错门,不经意间看见的孟冬初的样子。
有时候执念过深,反而忘记了当初的样子。
杨寒轻手轻脚地收好了餐盒,坐到一边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