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同样的几句,听不清歌词,不过我确定这是中文歌。”
“是我的母亲唱过的,那会儿我还很小,只记得几句歌词了。”李回忆道,“我不明白当时怎么还会有心情唱歌。”
“你当时因为生病,认知能力出现了障碍,面临危机时,浮现的都是内心深处能保护你的记忆。你母亲一定对你很好。”亚兰蒂尔问道,“歌词是什么样的?”
“好像是描写昼夜的轮替和景色,”李默梵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轻轻念出来:
“破晓寒露凝为霜,
青空云起雁成行,
斜阳下,影深长,
月色如银照九江,
雪满千山,夜苍茫。”
“很动听。”亚兰蒂尔说,他的父亲杰弗里喜爱诗歌,他从小没少听,而林雅念的中文诗,曾让他觉得学中文是件无比美妙的事。李的声音没有经过训练,但有属于他的年龄的清澈柔软,“你看,你也能告诉我许多东西。”
他把音乐暂时停下,走到钢琴前,按了几个琴键,把曲子弹出来,又配上伴奏,让歌曲慢慢成形。
“很难用钢琴表现出来,中国的曲子用的经常是琵琶、古筝还有古琴。”他说。
“但是钢琴已经很好了。”李默梵说,“亚兰,再弹一次吧。”
这个夜晚,悠扬的琴声依旧像过去许多个晚上那样,从别墅里飘出来。而此时,莫里斯少校从特侦团抽调回来的两名军士已在距离不远的驻地就位,整装待发了。他们在等待别墅里的人回房睡觉,进入梦乡。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伏尼契将军邀请戴芬共进晚餐,也是在星期三的晚上。最近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令人烦闷,他也就更想得到戴芬的陪伴,他们见面的次数在增加,她好像热情了些,这一点令伏尼契将军每每想到,心里就很盼望进一步的发展。他也可以选择请戴芬去看演出或听音乐,但他觉得单独相处的时光更美妙,更能放松心情。
他选择的餐馆在晚上不用电灯,而是点亮每张餐桌上的烛台,还有涓涓流淌的音乐,唯一的缺点是离市中心有一小时的车程。他们一边享用餐点,一边不时交谈几句,戴芬神态宁静而自在,她常常如此,这是伏尼契将军欣赏的优点之一。
“总觉得您今天有心事,”甜点端上来时,戴芬说道,“您吃得太少了,我都对我的饭量感到不安了。”
伏尼契将军被她逗笑了,“想不想再来一份冰淇淋,我就喜欢您这样不节食的姑娘。”他真的叫侍者再加了一份冰淇淋,只是之前是巧克力口味的,这次却是香草的。
“我也想在您面前表现得更好些,”他说道,“但是冯·勃拉姆堡将军还前途未卜,又出了雪上加霜的事。军部得和党卫军合作,就是为了上次我向您提到的中国病人。”
“我想起来了,那个生病的孩子,”戴芬说,“您不是说,军部已经拒绝了吗?”
“没那么简单,”将军说道,“他们发现军部请的医生身上有很大的疑点,而且抓到了切实的证据。”他很想倾吐郁闷,就慢慢把发生的事讲了出来,只除了王室的金钥匙和安窃听器的事略过不提,全然不知他的话在唯一的听众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波澜。
“即使那位医生可能在接受任命前是个知情者,但也不能证明他别有所图,或者不够忠诚啊,他毕竟是德国人。就算曾经认识过一个教他催眠术的中国医生,也没理由因此辜负陆军的信任。”
“所以我才说,只是有疑点。”伏尼契将军答道,“事实上,至少从表面来看,他已经认真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既然他隐瞒了这层关系,我们就必须有所警惕,想办法弄清他的想法和动机,不能容许任何风险。在情报工作的领域里,不存在真正的偶然,也不能只把希望寄托在他可能的忠诚上。人性是复杂的,很难经得起利益的诱惑。”想到庞大的财富,将军皱了皱眉,不再说下去。
他们几个人讨论了亚兰蒂尔可能的动机,但所有的事都迷雾重重。比如亚兰蒂尔和那位女医生的真正关系,他们必须做最坏的估测:中国女医生从李默梵口中知道了所有的事,然后又告知了亚兰蒂尔,而他参与此事最可能的目的是为了金钱。这个结论对军部来说也不算太坏,证明亚兰蒂尔大概真的有自信使病人开口,军部得让他做到这一点,后面的事情就由不得他了。三位将军坐在一起推测一位心理医生的想法,实在够讽刺。
“您也许会笑话我,”戴芬说,“但我一直相信人性有美好的一面。我只是想起了您以前曾提到有一位贝特里医生,被党卫军抓去审问过,他也是为军部工作的。党卫军向来不择手段,”伏尼契将军看到她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但神色是关切的,“我总觉得他们又瞄准了另一位为你们工作的人。冯·勃拉姆堡将军也出了事,我都担心您的安全了。”
“我不会有事。”伏尼契将军说道,他有些感动,“至于那位医生,我们目前只是监视,具体如何处理要看他自己的表现。”见戴芬望着他,似乎还想听更多才能宽心,他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