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毫不犹豫选择妹妹。权势也好,地位名声也好,这些都比不过他最亲的人,在他心中地位最重要的殷鸿初。
但郁梨格……也不是他能够轻易放下的人。
他犹豫的那一瞬间,殷鸿初却像是猛然醒悟了什么。她大笑起来,那是殷鸿渊第一次见到妹妹如此癫狂放纵的一面。
“我就知道,”殷鸿初说,“没有人会在意我。”
殷鸿渊看到她的眼泪划过烧伤的脸颊,心里一阵拧紧的疼痛。然而,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殷鸿初推开他们,冲出宫殿。
“阿初!”
殷鸿渊大喊一声,也顾不得什么了,也跟着跑了出去。
他不知道殷鸿初要去哪里,只是那一瞬间有一种会永远失去妹妹的错觉,于是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追着殷鸿初跑了出去。
他以为殷鸿初会往南边跑,但没想到,殷鸿初跑上了重云雪山。
殷鸿渊更加担忧了。
关于重云雪山的传闻太多,但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与神怪有关。并且重云山被夙城的人们都视作只可仰视不可接近的禁地,想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殷鸿渊一咬牙,也跟着跑了上去。
重云雪山果真奇异,这会儿正值盛夏,同在一座城的南部天气炽热,而处于北边的重云雪山终年飞雪,脚下都是坚硬的寒冰。
殷鸿渊冷得有些发抖,速度越来越慢,脚下打滑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被呼啸的飞雪迷离了的眼前,殷鸿初的背影越来越远。
“阿初啊……!”
他绝望地大喊着,希望妹妹能够回头。但她没有回头,不肯再回头看他一眼。
殷鸿渊越来越冷,脚下像是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挪得十分艰辛。但他不敢停下来,怕停下来之后,就永远也追不上了。
“阿初……”
殷鸿渊脚下一滑,便朝前栽去。他狼狈地扑在雪中,半边身体都失去了知觉,不痛也不冷,但也动不了,好半天才勉强挣扎了一下。
他抬起头,这时候猛然发现周围的不对劲。
他走的这条路是上山的路,似乎被刻意修整过,即便几乎从来没有人走过,也没有荒废。两侧有乱石枯萎的枝干,寂静的冰天雪地中,一双双的眼睛在悄然注视着冒然闯入的人。
殷鸿渊背后冒出冷汗,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些站在两侧岩石上、枯树下的黑影,他们同时注视着他,窃窃私语着。
“是人啊……”
“是那个孩子……”
“他回来了……”
是人,还是鬼怪?
殷鸿渊从来没有见过这番场景,那些黑影的低语他听得一清二楚,不像是从人的喉咙中发出的声音,那是一种被风雪锤炼了许久的嘶哑之音。
在这些黑影中,其中一个走了出来,慢慢靠近他。
殷鸿渊将指甲掐进掌心中,让自己保持清醒,另一只手摸到了腰间的匕首。
那个黑影走得很慢,佝偻着,似乎是一个老人,走了许久才走到殷鸿渊面前,让他的警惕都快失去了耐心。
黑影走近了,殷鸿渊才发现那真的是一位老人,浑身被一件黑袍覆盖。
他不知道有多老了,灰白的胡子一直垂到了腰间,佝偻的身躯让他行动不便。
这一幕看上去十分眼熟,像是过去许多个的梦间,他曾经多次见到过。
那一刹那,殷鸿渊有些晃神。
老头低头盯着殷鸿渊,被风霜侵蚀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小公子,不知为何会到此处来?”
殷鸿渊提高了几分警惕:“这里是……”
“这里就是重云雪山,神沉眠的地方。”老头说。
真的有神?
但这个问题被他生生抑制在喉咙里,殷鸿渊试着动了动,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保持着作为太子的贵气与优雅,即便在这时候,想要做到这些实在有些难。
老头只是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动作。
“这位公子看着与常人不同,想必命也不是一般人可比。我看你与我有几分善缘,便与你相谈三两言,若你有惑,老头我愿知无不言。”
“你是谁?”殷鸿渊这时候敢往周围看了,“他们又是谁?”
老头说:“没有生的我们,名字,或者其他更多的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
没有生……
他看了看周围,黑影们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既不动,也不再私语。
“那上面通往哪里?”殷鸿渊抬了抬眼皮,“我的妹妹,会去哪里?”
“当去她的归处。”
“她的归处?”殷鸿渊皱起眉头,“她的归处不该在……”
他本来想说她的归处不该在皇宫,但猛然惊觉,这个时候的这句话根本没有被说出来的必要。
是啊,她没有了归处。
她还能去哪里?不可能是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