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十七点头。
“这次我们很多人,都被叫回来,这是真正的洗手一票,做完就能退下了。”
“请你告诉我谁雇佣你去杀乌云城主,最后又是谁杀了他?”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主雇我也不认识,他们叫他...”
一把铁钎从窗外飞来,长夜无声,铁钎呼啸。
兰姑娘抬手拿起窗边那柄没有伞面的藤伞,迅速旋转。
但暮十七似乎早料到如此,笑着按下兰姑娘的手,一顿之下,一根铁钎刚好穿心而过。
他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晰:“蜘蛛。”
兰姑娘站在戏台上,四下安静,暗杀者杀人之后竟然没有灭她的口就消失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
不,他们会来找自己的,只是天要亮了而已。
她微微欠身,朝着暮十七鞠躬。
“我,还有一个问题。”
暮十七点头。
“人儡会做梦吗?”
没有人回答她。
“当人儡开始做梦的时候,是不是意味着它成为了人?”
还是,只是意味着,它即将死去。
“当你开始做梦的时候,就意味着身体开始腐烂。”
“那要怎么样才不会做梦呢?”
“成为无需梦境的人儡,或者成为真正的人。”
“感谢。”
杀手暮十七的疾风之震是很厉害的杀人音攻,但到死都没有对兰姑娘使用音攻。
一方面他非常清楚他并不是兰姑娘的对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兰姑娘对他并没有威胁。并且,他复仇清理计划的进行以及最终结局的展现,都需要那么一个见证者,见证真正的杀手也是要将行规的,绝不滥杀无辜。
而兰姑娘是最好的人选。
***
闫虹被人叫醒的时候,依然趴在后台的门槛前面,手上的鳄鱼皮箱子被兰姑娘托在手里。
“在门口趴一晚上睡得可好?”兰姑娘并没有来扶她,只是站在一旁插着腰看她。
“我睡着了?”闫虹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有些痛。
“是啊,你是送货的吧,半夜送货是你们这儿习惯?”兰姑娘半隐在屋里的Yin影中,掩口而笑。
闫虹指着皮箱道:“我,我是闫虹,追风镖局的。三日前有人要求我把这个皮箱送到你们戏班。”
兰姑娘懒洋洋的将鳄鱼皮箱子打开,道:“我们戏班后半夜都在不瞌睡呢,也亏得昨晚上这儿没人经过,不然你这小姑娘肯定被人贩子拐走。”
闫虹大喊一声“不要”,却低估了兰姑娘的手速,兰姑娘白皙的手指终究还是打开了那个箱子。
闫虹死死捂住了眼睛,半晌没听到兰姑娘的尖叫声。
她从指缝里看到了昨夜令她瑟瑟发抖的箱子。
箱子里仅仅是一叠皮影而已。
“怎么?害怕皮影?你真以为这是人皮呀?可爱的小妹妹。”
兰姑娘拍拍皮影上不存在的灰尘,对着闫虹露齿一笑。
闫虹走上前,试图用手去确认那叠皮影是真是假,兰姑娘却将皮箱扣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站到阳光下,把放到柜子上。
“一看就是藤叔的皮影嘛,连钎子都是铁的,一点都不好用。我是夏兰,这箱子我代戏班收了。”
夏兰人很高挑,看五官似乎也不丑,不懂她为何非要在脸上涂那么厚的粉,一边说话一边掉,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在看第二眼。
但是闫虹始终无法回到当下来,她拼命揉着脑袋,想确认到底现在和昨晚那个是做梦。她明明记得很清楚,这是那个男人皮箱,为什么说是老人的?难道昨晚上都是幻觉?还是从拿到箱子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做梦了?但是如果在做梦,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这三个人的长相和名字?
夏兰推着闫虹往外走,道:“小姑娘快回去吧,一晚上没回家,家里会担心吧?这个皮箱我们戏班收下了,拿了定金记得去看看医师,不要染上风寒了。”
“可是,我昨晚上明明看到你们在打牌...”
恍惚间,闫虹似乎又不记得老人和男人的长相了。
她想再去确认一下夏兰的长相,一回头就看见夏兰额头上的一道长疤痕。
这就是她扑粉的理由?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知道被哪个狠心的人弄得破了相。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黑了些,但好歹还是完整的,要不以后也不要把自己脸弄得这么惨了。
夏兰微微俯身,视线与闫虹齐平:“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做你自己就好,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呢。虽然也很可爱,但太刻意了。”
她非常认真地看着闫虹,在闫虹粗短的毛刺头上非常粗鲁地扒拉了几下。
夏兰的浅褐色眼眸非常美,一层水膜附在她的眼球上,一看之下就觉得心头柔软。
闫虹的脸瞬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