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说得一点没错,周泽这一熬就没个完。
周家旁支不少,本家却人丁单薄.周淳一伤,便只有周泽仓惶顶到台前。他一边和庄思思等人处理明里暗里的势力纷争,一边还要应付周家旁系好意歹意的试探,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周泽对这类事务并不熟稔,纵然有周淳的一干强手帮衬,做起来也时常左支右绌,难得要领。
周泽和李寄吃住都着落在医院里,庄思思又找了间病房作为临时的办公室。每天起来,李寄留在周淳房间里,周泽则去办公室开会或者外出应付各路人马,忙得脚不沾地,往往整个白天都见不上一面。
开头两天,周泽还和李寄一道睡在周淳房里的陪护床上,后来怕深夜打扰,周泽便独自睡了隔壁,偶尔过来看看,与周淳简单说一两件重要事项。
李寄眼看着周泽眼底的乌青加深,看他总强打Jing神,压着焦虑和疲倦,端出一副事事顺遂的样子,有心分担,却次次都被挡回来。
值得高兴的是,周淳的状况在没有意外地慢慢好转。
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李家的攻势有一瞬的凝滞,但很快便变成了更激烈的反扑。
原三则第一时间赶来探病,周原两家立场坚定,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立刻偃旗息鼓了。
原三的出现情理之中,但是他为什么走哪儿都要带着闵楼?
“兄弟,来来来,花,果篮。”闵楼跟在原三后头进门,左手抱着一大束鲜花,右手挽着一个果篮,门口水果店卖298的那种,“我们原三少一点经验也没有,探望病人啊,怎么能空手上门?”
李寄:“”
李寄被扑面而来的百合香了一脸,差点窒息。
周淳已经不用静躺,靠坐在床头与原三聊天。闵楼是听不下去这种无聊的事的,强拉着李寄要他带着出去转转。
李寄把插好的花瓶放到床头,朝周淳投去问询的眼神,周淳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去吧,别出医院。”
隆冬时节,比起有暖气的室内,走廊尽头的露台花园实在是不够宜人。然而李寄两星期没出过那间病房,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已经足够舒心了。
露台上只有枯萎的花草,好在搭得讨巧,高高低低的枯枝落了少许雪,清透好看。
一张口,便有大团大团的白雾四散,李寄连连呼气,有一种自在舒畅的感觉。等再过些时候,可以每天用轮椅推着周淳出来散心,叫上周泽,他也需要放松神经。
闵楼把大衣衣襟往怀里一压,挤着李寄在花园小路上走:“哇擦,好冷啊。”
李寄差点被挤到草坪上去,连忙用肩膀顶回去:“那你为什么非要出来。”
“诶。”闵楼惆怅地停在一棵小树下,冻得直哆嗦,“二十四小时和那人待在一起,我压力太大,好不容易放我出他的视线一回。”
李寄:“不至于吧,我看原三少答应得很痛快啊。”
闵楼哆嗦着扣树枝上结的冰:“都是假象,在车里我已经和他磨了很久了。他能答应,是因为——”
闵楼揪下一截冰花,转身献给李寄,并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你是个,而且是个肯定不会出轨的,他很放心。”
李寄:“”
一个对久违的自由如饥如渴,一个对久违的自在如渴如饥。两个人不谋而合,在寒冷的露台上找了个小长椅,并排坐下,一边发抖一边感受世界的美好。
看这晶莹剔透的积雪,看这蔚蓝的天空,看这明亮的冬日,看枝头上可爱的小麻雀。
长椅椅背上一楞积雪扑簌簌地往下掉,李寄莫名其妙地转头看了闵楼一眼:“有这么冷吗?你这抖得像发了羊癫疯。”
闵楼缩起双腿,靴子踩在铁质座椅的边缘,深情地一把握住李寄的手:“真羡慕你。”
李寄:“?”
闵楼哀怨地望天:“周家这俩兄弟,一个伤了,一个忙死,你最近很轻松吧。”
李寄:“??”
闵楼:“我就不一样了,怎么没人来给原家找点麻烦啊?他闲着我就很难受唔”
李寄:“???”
李寄突然醍醐灌顶,眼神快速地上下游移,最后落在闵楼的腰部以下大腿往上,目光灼灼。
闵楼:“能听到吗?”
李寄猛摇头:“不能!”
“啊——”闵楼哆哆嗦嗦地伸手抓了一把雪,洒出凄凉的天女散花,“这跳蛋真特么静音。”
李寄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整张脸僵硬了片刻,勉强调动五官摆出一个类似“同情”的表情,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闵楼的裤裆上。
“别看了,没法硬。”闵楼悲愤道,“从上次和你见面到现在,老子戴的还是同一副锁!我整天提心吊胆,担忧我的鸡鸡已经变小了。”
李寄无言以对,脸上的“同情”更深刻了几分。
兴许是想转移注意力,闵楼非常努力地和李寄聊天,但不知是不是深受跳蛋影响,话题总离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