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见眉不见眼,拿了一根喜秤递给谢芝。
“新郎官不可急,揭盖头得用这个,称心如意!”
谢芝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喜秤,小心谨慎地将叶秋嬗的盖头揭开来。叶秋嬗终于‘重见光明’,四周却静悄悄,抬眼去看满屋子的女人,一个个带着或好奇或羡慕或惊艳的目光打量着她。
谢芝难得没有插诨打科,而是退后一步,恭恭敬敬朝她一鞠唤道:“夫人。”
叶秋嬗也假模假样羞涩一笑回道:“夫君。”
众人又开始嬉笑起哄,好不热闹。
人生有两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谢芝此生虽没将这二者凑在一堆,但也足以令人羡艳不已。
今朝谢家大喜,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聚一堂,他少不得要在前厅应酬一番,好在他酒量颇大,没被不怀好意之人灌醉。等送完宾客回到洞房时已临近深夜。
整个谢府灯火通明,谢芝步伐稳健地迈入新房,此时的叶秋嬗已卸了妆,只着一身海棠色中衣,乌发如瀑披散在肩,坐在妆奁前细细描眉,见有人进来才半露惊讶地转过头来。
谢芝怔怔地杵在门口,此情此景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梦中发生过,且在梦中他噙着笑会前去帮她画眉。
如此想着,身随心动,走至叶秋嬗身前接过她的眉笔,仔细地替她画起眉来。
谢芝描得认真,并未察觉到叶秋嬗神态中一闪而过的窘迫……
她素来是不爱上脂粉的,但今日却有些不同,新婚之夜难免要隆重些,所以干脆执笔给自己描描眉,没想到被谢芝进来抓个正着,向来脸皮薄的她自然觉得有些局促了。
不过谢芝对这些细微之处浑然不在意,画完眉后捧着叶秋嬗的脸,细细端详半天,露出惊艳之色。
“秋叶,咱们以后生的孩子一定好看。”
“嗯……”提起生孩子,叶秋嬗立马联想到何氏给她的那些小人儿书,颊边飞起红霞。
“咱俩的孩子眼睛要随你顾盼生辉,鼻子要随你小巧挺直,嘴唇也要随你这般饱满有福。”谢芝缓声说道,指尖一一点过叶秋嬗的五官,最后留在她唇瓣上。
“相貌都随了我,那要随你什么?”叶秋嬗望着谢芝的俊颜问,心想将来孩子随了谢芝的长相才是真的好看。
谢芝状似思考半响,指尖在她唇上轻轻点了点答道:“孩子的聪明才智随我吧。”
“……”叶秋嬗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伸脚踹了踹他,“好哇你,原来是变着法子骂我笨呢……”
谢芝立即大笑着躲开去:“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御史夫人明察秋毫、破悬案无数,在下也甘拜下风。”
“哼……”叶秋嬗没好气地转过头去。
谢芝站在原处笑而不语,过了半响索性去桌上取来合卺酒,递给叶秋嬗向她赔罪:“夫人,你我共饮此酒,今后夫妻共体、白首成约。”
叶秋嬗看向他,那双无双星眸里尽是认真,她也正色启唇道:“白首成约。”而后接过酒,同谢芝一道饮下。
饮罢合卺酒,谢芝又走到桌前,倒了两杯清酒,径直推开窗户,一阵清凉的夜风灌进屋内,外头的红灯笼仍灯火通明,在夜风中摇曳。
叶秋嬗站起身来,见谢芝将一杯酒撒在窗外的李树下,她对此疑惑不解正要询问,就听谢芝一声轻叹开口说道:“湘娘生前最爱热闹,咱们大喜的日子给她留杯酒,她会很欢喜的。”
叶秋嬗鼻尖一酸,端起另一杯酒,朝虚空处一鞠:“湘娘,秋嬗敬你一杯。”而后放在了窗台上。
夜风轻抚,带来一股幽香。
但愿幽魂有留处,转世投入好人家。
没过多久,谢芝又将窗户合上了,叶秋嬗尚且还沉浸在悲伤中,通红的眸子不解地望向他:“夫君怎么把窗子关了?”
“你说呢?”谢芝勾唇一笑,星眸幽深不见底。
随后伴随着一声惊呼,叶秋嬗被他拦腰抱起,搁在了床榻上。榻上的花生红枣还未清理干净,膈得叶秋嬗生疼,想推开谢芝,却被其锢在臂膀间,不能撼动分毫。
脑海中浮现起小人儿书中的画面,虽然一早便做好了准备,但仍不可自抑地感到慌乱,黑眸滴溜转了两圈寻了个借口对谢芝道:“夫君等等,我已经一日未进食了,可否等我用了膳再……再……”
“是吗?我尝尝。”谢芝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带着酒气的唇舌与她辗转厮磨,半响抬起头来,音色暗哑,“小骗子,分明偷吃了花生和红枣。”
叶秋嬗立即羞得无地自容,连这点小动作都被他发现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索性闭上眼不去瞧他,可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眼睫上却又让她不堪其扰……
忽而想到什么,睁开眼对谢芝道:“夫君还未沐浴吧?忙碌了一日应该极不爽利,还是先去沐浴了再歇息吧。”
谢芝愣了愣,不甘心地点头道:“这个理由尚且过得去,夫人稍等,为夫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