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到迎春身上,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
"咚咚咚。"三声锣响罢,贡院门前已有监考官员高声提醒举子们开考在即,快点入场。
迎春再顾不上和柳湘莲斗气,忙忙抬头,目光正对上柳湘莲灼灼的眼眸,心尖儿再颤,不自觉复又低下头,赶忙说道:"燕赵交给我,你且快入考场。天寒地冻,身体要紧。"
迎春心里羞涩、焦急,话语出口,前言后语听起来却颇为不搭。
柳湘莲却已明其意,闻言笑道:"迎儿可知关外雪原冬天呵气成冰千里冰封今日这天气与我不过小孩过家家,迎儿大可放心。"
迎春感受着身上披风的热度,耳听柳湘莲话语,一时不知是披风实在御寒还是心里熨贴,周身都是暖洋洋的。却也不及分辨,见柳湘莲仍旧不疾不徐丝毫不着急进考场的模样,迎春赶忙再次催促他道:"二郎,快进考场吧!"
柳湘莲见迎春急得小脸微红,这才依依不舍向考场走去。擦过迎春身边时,只听迎春低声说道:"二郎,但请注意身体。高中与否,迎儿、迎儿皆不在意。"
这句话,迎春思来想去多时,终于下定决心亲口对柳湘莲说出。不是她败兴,只因她知,依照柳湘莲的性情,别说文武双进士,就是武试武举他估计都没兴趣参加。一切,不过为了方便上荣国府提亲罢了。
迎春说完,却又有些后悔,害怕柳湘莲误会她以为他无才,不得高中。何况,适才她预祝哥哥高中的话,柳湘莲分明听见了。迎春心下着急,情不自禁抬头,又要出言再解释一番。
哪知,迎春一眼撞进柳湘莲眸中。柳湘莲眸光清亮,眼中含笑,轻轻点头应道:"我懂。"
你的心意我懂,所以你不用多说。
迎春也笑了,目送柳湘莲进考场,这才将燕赵交予观言,上车离开。
荣国府马车转过街巷后,街角背人处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车夫回身冲车厢里人问道:"世子爷,接下来我们去哪"
车厢内人吩咐道:"回府。"
九日后,三场文试结束,荣国府马车早早便等在考场门口。马车旁,燕赵老实呆着,时不时侧头冲车厢里喷几口气,似乎在和马车里的人儿逗闷子。
迎春在车厢里,等候良久也不见有考生走出场,忍不住掀开车帘问前去打听消息刚才归来的观言道:"怎么说"
观言苦着脸道:"贡院门口侍卫说,今年倒春寒太过凶猛,前两日便有许多举子受不住寒冷,在考场里病倒了,卷子没答完就先被侍卫们抬将出来。剩下的举子虽没病倒,也都如同大病一场。如今,好容易考试已毕,众考生却手僵腿麻,脸色发青,半天起不来身。说是,这会子里面正在生炭火给考生们暖身呢!"
迎春听罢愈发忧心,赶忙吩咐秋霜把备好的暖炉、披风、围脖、厚靴等物统统拿出来,让观言、妙语抱着在门口等候。
这边厢,迎春正张罗着,外面妙语惊喜的语声已然传入,"爷,您出来啦!"
迎春再等不及,也不用人搀扶,径直跳下马车,就要往考场大门口冲去。
"哎——"
"哎——"
两声制止,不约而同。迎春还没迈出几步,身遭一左一右围上两个人。左边那人还伸手拉住了迎春手臂。
迎春慌忙就要甩脱,却听右边那人笑道:"迎儿身手越发好了,看来最近没少骑胭脂。"
胭脂是一匹矮脚小母马,今年不过两岁,通身枣红,性情乖巧,是柳湘莲寻来送与迎春的。
迎春格外喜欢胭脂,为了相称,总是着一身红衣,骑马游园,还专门骑马去林府看望黛玉。
连黛玉都很羡慕迎春有了胭脂,央求贾敏教她骑射,也给她寻一匹小马。贾敏见难得黛玉喜动,辗转托了好些人,才寻到一匹合适的纯白小母马。
至此,姐妹二人没少纵马驰骋,不仅迎春身手利落许多,连带着黛玉的身体也强健许多。整个冬天未闻其咳嗽之声。为了这儿,林祉自告奋勇,屡次带着家丁、护卫陪同迎春和黛玉出门游玩,可高兴坏了二人。
闲言少叙。只说迎春听见右边语声,便放下心来,笑眯了眼,左看右看。
果然贾琏和柳湘莲衣衫虽单薄,到底是武举人,连试三日,面色依旧如常。二人均身姿如松地站着,衬得旁边需要家丁小厮们搀扶搂抱才勉强站立的其他考生越发孱弱可怜。
迎春看了,心下得意极了,却也不忘一人一个塞暖炉进他二人怀中。
"哥哥辛苦了,快上马车,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迎春笑道。她话里虽未提及柳湘莲,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