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邢岚把钱转回到方仲天原本的卡上,约他到自己房间,把卡还给他。
“这是咋了?”
“把钱还你。”
“你现在不正缺钱的时候嘛,说了拿去用就行。”
“不,我想过了,不能用你的钱。”
方仲天顿了顿,生怕沉默,靠在桌子上挤出轻松的笑:“没事儿就当就当我借你,今后有了再还,不急的。其实我也没想着要你还,都是一家人的事儿。”
巍邢岚铁青了张脸,咬了咬牙根,开始说刻薄的话:“谁和你一家人,就你这点钱真以为能派上什么大用场?与其这样还不如还你,免得欠你这人情今后说不清楚还麻烦。”说完强行将银行卡塞进方仲天的裤兜里。
“岚儿你今儿又咋了?莫名其妙的说啥呢?”
“我没怎么,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该有经济上的牵扯。”
“你他妈咋又这么说!”方仲天已经压不住自己的怒气,“合着这段时间来我他妈就是个傻逼陪你忙里忙外跑来跑去?”
“一码归一码,前段时间,我太难受,谢谢你作为战友给我的帮助。”
“巍邢岚!你玩儿老子是吧!”方仲天喘着粗气怒目圆瞪猛地从桌子上腾起身拽过巍邢岚的领子狠狠将他推到墙上,边吼边用力地把他往墙上砸,“老子好玩儿是吧!你觉不觉的你做得过了!把老子当猴儿耍是吧!”
巍邢岚忍着心里的痛,本不准备反驳任由方仲天怎么来,但心里一想,既然已如此,就干脆决绝到底,身子往前一挺,昂起下巴:“没错我就是耍你了怎么了?不是你该的么?你背着我出轨你有理?你背着我出轨你觉得你什么后果都不用付?现在算扯平了,我爽了,行不?”
方仲天冷笑,点点头:“呵呵成,可以,你爽,我理亏在先我活该,那你丫装个毛的大度?一遍一遍的翻旧账翻旧账,被你这样摆了一道又一道。”松开手,自己也靠墙低头站着,一言不发地继续喘着粗气,巍邢岚没有看他,只是听着气息声,从急促,变成平缓,变成自嘲,变成呜咽,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最后崩溃地顺着墙根蹲到地上,抱住膝盖,嚎啕大哭。
巍邢岚的心早已痛到麻木,反而什么反应也做不出,只是木木地站着,盯着地板发呆。
“你他妈的我究竟要怎么做究竟要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我折磨我可以,随便你只求你别提分手我丫的都扛得住我认了我他妈从小到大没这么怂这么放不下过我真的就这么不可原谅吗岚儿”方仲天抽泣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伸手扯住巍邢岚的裤腿,竭尽全力地央求。
巍邢岚多想把方仲天一把抱住,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但是不能,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做出一个不能两全的选择,他必然会选择亲情,因为母亲,一生欠她得太多,哪怕用命去换也不为过,爱情,尊严,算得了什么。
巍邢岚突然发现,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当时瞧不起的孙枭又有什么区别。
“起来。”巍邢岚冷冷地说,“已经闹过一次了,不要有第二次,好聚好散,别让双方都难堪。”
时间好长好长,屋里好静好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仲天也渐渐平复了,叹了口气,用袖口胡乱地抹了抹眼泪和鼻涕,起身,面向巍邢岚,伸出手,将之前用力时扯乱的衬衣领子塞回常服里,抚平褶皱,整理好巍邢岚的军容风纪:“阿姨我会继续去陪护。”
“不用。”
“这是我和她的事儿,不关你的事儿。”
他俩都没有看对方的眼睛,气氛极其冷静地对话着。
最后,方仲天拍拍巍邢岚的肩:“人和人相处过,总会有情分。”说完,转身离开。
巍邢岚僵在原地,默不作声,大概,方仲天已经走了吧,这次走了,就真不会回来了,忍了这么久的眼泪,也终于能流出来了吧
钱到位,关系疏通,梁素秋的手术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安排上了,方仲天终究是没有再来,并不是他不想,而是孙枭把他的外出机会全给卡住让他出不了营区,这件事巍邢岚并不知情,但他本身也没有希冀方仲天再来,只是觉得这样彻底地断开也好,因为渐渐地在孙枭面前,巍邢岚开始服软,自己根本斗不过他,也没有实力与他斗,方仲天与自己有一丝关系,就加深一分危险。
手术结束后,梁素秋安排进加护病房,切掉了全胃的三分之二身子非常虚弱,又立马要上药化疗加以巩固治疗,在病魔面前,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心智也渐渐动摇起来,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巍邢岚身在部队,实在没有条件可以一直照顾着,领导已经很通情达理地只要他申请就让他出去,但很多事,自己不能做得太过,幸好孙枭有请专门的护工照顾着,而他有空也会去看梁素秋,巍邢岚对孙枭的态度也有了缓和,谈不上感动,但至少感激。
这天巍邢岚特地在炊事班自己熬了粥带到医院,梁素秋没吃几口就立马难受的呕吐,吐出来的比吃进去的还多,巍邢岚边用盆子接着边抚摸她的背,等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