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有些后悔逼她过紧。只是在府里赌气倒还没什么,可由着她去闹。如今到了宫里,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她涉世未深,心思单纯,不知会遇到什么神魔鬼怪。南宫恪看她冰冷的神情,只得叮嘱一声:“小心。”临走再次叮嘱她天黑之前务必回府。苏锦依然淡淡地不做丝毫回应。
看他走远了,苏锦终于完全地舒了一口气。从昨晚到现在,她紧张的神经从未歇下来。这里的环境于她而言太过陌生。她摸起腕上的镯子,看了半天,想着自己方才对太后的承诺,有些后悔对南宫恪的态度过于冷淡。可是转念一想,若是没有他,她如今怎会流落到这里小心度日。想到这里,苏锦内心的愧疚感又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既然来了,不妨顺便找一找《云泽契书》的踪迹,丧殒在皇宫里的人命似乎并不比监狱里少,要论极Yin之地,这里绝对不能放过。
刚转过一道门,就见一中年女子迎面走来。看见苏锦,那女子便停住,不再往前一步。苏锦看她的打扮,似乎和月璃的贴身嬷嬷一般无二。
“睿王妃请随我走一趟吧,贵妃娘娘有请!”那女子虽然唇边笑意未减,眼神里却流露出凉透人心的寒。
苏锦止住了脚步,看着她及身后的随从,冷冷问道:“你是何人?”
兰香远远追上来,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这是云霜公主的贴身嬷嬷,桂嬷嬷。”
苏锦不为所动道:“怎么?我给月璃吃了点心,你们还真找上来了?”
桂嬷嬷依旧笑着:“王妃误会了。不知又是哪个缺心眼的在您面前乱嚼舌根,区区一块点心,云霜公主不是那么蛮横的孩子。”
苏锦不解道:“那贵妃娘娘无端找我,所为何事?”
桂嬷嬷似乎有些不耐烦:“贵妃娘娘找您自然有事,至于是何事,奴婢们就不得而知了。”
苏锦没法,只得跟着去。
梓巍殿内的装饰比太后的英华殿气派多了。那明黄的帘子绕柱而围,水晶珠子坠在下首隐隐折射出刺眼的光来。殿内的一应器具极尽奢华,就连香炉看着似乎都是纯金打造。苏锦来不及细看,便见贵妃和一应嫔妃坐在内殿谈笑,看着其乐融融。
适才还去了太后那儿,这么快就和众人围在一起谈笑,这皇宫里的女人果真是极品!
桂嬷嬷上前行了礼,苏锦还不太熟悉皇室的礼仪,正慢悠悠地拜了一拜。突听一阵爆笑传了过来:“呵呵!你看她!行个礼都不会。”
说话的女子正是景王的母亲肃淑妃,一双三角吊梢眼嵌在瘦削的长脸上,笑得满头钗翠摇摇欲坠,指着兰香继续笑道:“这丫头倒比主子看着懂得规矩!”兰香吓得伏地不起,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出冒。
苏锦自己也觉着难为情,尴尬了一瞬,看着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脸上泛起两片红窘。她何时当众受过这样的难堪,却也实在理亏,只得咬唇不发一言。看她们终于笑够了,张贵妃这才假意解围道:“行了。人家是元夏的公主,自幼长在元夏,对咱们扶余的皇室礼仪不清不楚也是可以理解的。”
肃妃止住笑,似乎有些得理不饶人道:“我可是听说,郢姐姐在成亲前派人给她教了三日的规矩。只是不知是派去的人低能,还是我们睿王妃领教地慢,三日居然连个行礼的样子也没学来。”
张贵妃笑道:“你哪能把一般人都当朔儿的王妃相提并论呢?那孩子可是难得一见的贤淑有礼,聪明过人,就是亿儿的王妃也不及她十分之一。”闻言,景王妃不无得意地多看了苏锦一眼,眼里甚是轻视。那一身珠光翡翠倒是挺与她匹配。
“只不过柳氏身子越发不好,今日宫宴也没来得。可惜呀,好好的一个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贵妃说着有些神伤。
肃妃叹口气道:“姐姐别太忧心。我看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再找太医多方照看,定会有个调理的法子。”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刚才的话头儿,“听说那元夏地处荒凉,民众蛮化不开,心智恐怕也比不上我们扶余。像我们这般繁多的礼仪确实有些难为了元夏的公主。”
苏锦终于明白了此行的目的,原来为的是羞辱她。
半晌,郢贤妃悠悠开口道:“我们自小就学习的东西哪能三日便被学了去,我明日便派人再去教她就是了。”说着上前去扶了苏锦到自己身边坐下。南宫恪说要去见的人是她么?苏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她对陌生人的戒备心本就重于常人,这一举动或许出于善意,只是她却不敢轻易相信。郢妃生的一副Jing致的鹅蛋脸,虽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不减美人的风韵,眉眼处隐隐藏着端庄秀气。
“再派人去教不定教成什么样子呢!”景王妃得意地搭腔道,“没个人在身边盯着,还不知道在哪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倒不如留在宫里学上十天半月的,若是再没个长进,元夏的公主也不过如此嘛!”
“睿王和王妃正是新婚燕尔,规矩有的是时间慢慢学,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说话的是隶王的母亲静德妃,生的浓眉大眼,颇有一股慈眉善目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