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告诉木家的人。”
文若清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北凌驸马与义律轸结契的事可不是什么秘密,木家的人要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许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
正在两人不知还该说些什么是好的时候,义律玄回来了。他看了看凤然和文若清,笑道:“故人重逢,谈得怎么样?是不是倍感亲切啊?”
凤然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文若清忙道:“多谢陛下用心良苦,我与驸马谈了些过去的事情,十分投机。不过现在时候不早,若清也该告退了。”
“是不早了,今天朕与你相谈也十分尽兴,改日我们再谈。来人,送文议郎出宫。”
两名侍从答应着走了过来。
这时凤然抬起了头,道:“陛下,臣也得回府去了。”
义律玄微微一笑,说:“驸马不必着急,朕还有些话要与你说呢。”
文若清心中一抖,暗想这莫测高深的皇帝要干什么?但他已经告辞要回去了,而且这时即使他留下来也毫无用处,恐怕反而会适得其反,只好起身随内侍出去了。
凤然此时心中正烦乱,也没想那许多,义律玄让他留下他就留下。
这时天边已经显露出暮色,红日渐渐西坠,义律玄看着那轮残阳,它是那么艳丽,又是那么短暂,就像自己的生命一样。
过了一会儿,义律玄收回视线,目光幽幽地看着凤然,道:“驸马自到我北凌已经八年了,纵然在此身份尊贵,有真心爱你之人相陪,也仍然不能停止你对亲人的思念。是啊,谁又能忘记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呢?”
凤然听得心中一震,他从没同义律玄讨论过这样的话题,这在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一种默契,今天义律玄却主动挑起了这层纱。
义律玄接着又说:“现在你想怎样呢,你想回去吗?回到你的母亲和兄弟亲人身边去?”
凤然出神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但接着又微微摇了摇头。
义律玄皱眉道:“你究竟是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
凤然苦涩地说:“我本来一直希望能够回去的,但刚才我才想到,如果我真的回去会怎么样。大月有我的亲人,北凌同样有我的亲人,离开了离光和轸,我也会痛苦的,我对北凌已经不是毫无牵挂了。”
义律玄叹了口气,道:“你能够想清楚就好。罗琼采的确是个可怜的女子,我不知她为什么这样坚持,如果她是因为爱你才一直不肯另嫁,那么的确值得钦佩,但如果只是限于礼教才坚守这空洞的忠贞,就很没意思了。害她不幸的是月国的礼教,而不是你。况且往事已矣,过于执着于从前而忽视眼前珍贵的东西,反而会失去更多,也会伤害不该伤害的人。”
凤然惊讶地看着义律玄,义律玄的话放在月国实在是离经叛道,但现在说出来却又那么自然那么有道理,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减轻凤然心中的愧疚
义律玄的目光温和了下来,他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凤然,道:“这个送给你。希望你今后一看到它,就会想起朕今天所说的话。”
凤然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枚黑玉镯,镯身上雕刻的非龙非凤,而是一些古朴难懂的图案,看上去有一种神秘的气韵。
虽然太后皇帝都曾赐给他一些宝物,公主府中和义律轸送给他的宝物也不少,但凤然却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黑玉镯,而且他觉得这次义律玄赐给他物品的感觉有点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他没有注意到这次义律玄用的字眼是“送”而不是“赐”。
演武场上,义律霄正潇洒有力地舞着剑,凤倾城在一旁边吃点心边叫好,还直拍巴掌,搞得义律霄心里怪怪的,总有种街头卖艺的感觉。
又舞了一会儿,义律霄收了剑式,接过旁边侍从送上的毛巾,边擦汗边走向凤倾城,凤倾城见他过来,忙端着一杯茶水走去递给他,笑嘻嘻地说:“表哥,喝点儿水吧。”
义律霄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水抿了一口,道:“你倒能在旁边看热闹,不过别忘了你已经到了该习武的年龄,受苦的日子就快来了。”
凤倾城一听就垮下了脸,道:“表哥,你非得提这件扫兴的事不可吗?真是不可爱。好了,现在你也练完武了,我们去花园里玩儿吧,走了走了!”说着便拉起义律霄跑了开去。
义律霄有些无奈地看着小表弟,自己居然被他说成“不可爱”,真的哭笑不得,天知道自己从六岁起就不会有人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了。
御花园中,义律霄鼓起兴致陪凤倾城逗鹦鹉,看着手中色彩斑斓的鹦鹉,凤倾城挤眉弄眼地说:“表哥,你说这只鹦鹉扇一下翅膀,会不会引起海上的一场风暴?”
听着他这匪夷所思的话,义律霄不由挑起了眉毛。
凤倾城有时会说一些极其古怪的话,比如看星星时,他会说:“其实我们看到的星光都是很久以前发出来的,历经成千上万年才到达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万年以前的星星。”
或者说:“我们站立的这块土地其实是一个大圆球,它浮在空中,遥远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