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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言非离大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浑身一阵冷汗。
北堂傲翻身而起,慌道:“怎么了!?”
言非离一时没有缓过来,胸口一阵激烈的心悸,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被北堂傲慌忙扶住,焦急地问道:“非离,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抽筋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言非离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怎么出了一身汗?”北堂傲皱皱眉,扶着他慢慢躺下。这会儿已经是九月天气,天气渐凉,床上已换了薄被。北堂傲帮他把被子盖好,黑暗中也可看得出那高隆的腹部。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短短几天功夫言非离整个身体似乎又庞大了一圈。
言非离觉得自己的梦很不吉利,心里不安,道:“我梦见空中飞来了一只猎鹰,爪子一张,把离儿捉了去。”
北堂傲道:“原来是想儿子了。这个梦也没什么,离儿好的很,你别担心。”
大概是刚才起的太猛了,言非离腹中一阵躁动,痛得他又出了一身汗,缓了半天,才道:“你哪天带他来,我想见见他。”
北堂傲沉默了片刻,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离儿看到不太方便。”
言非离摸了摸肚子。他也知道离儿虽然现在还小,但聪慧灵敏,记性又好,若是来了看见自己的样子,现在也许不会明了,但将来大了,总有一天会明白是怎么回事。若有一日让他知道自己是他这个男人生的还有腹中这两个孩子将来也不知该如何安置。
言非离想起这些便是一阵揪心的痛,有些心烦意乱。
北堂傲不知这些,只是劝道:“非离,你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你若实在想念离儿了,哪天我带他过来看你便是。”
言非离叹息一声,低低地道:“不必了,以后再说吧。”
他虽思念儿子,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分离。只是长夜漫漫,虽然枕边人犹在,言非离内心深处却再次感受到那种久违了的、空凉的感觉。
这条路走下去,也许最后,仍是自己一个人
言非离却不知道,他的噩梦第二天竟真的成为现实。
林嫣嫣带着北堂曜日和北堂曜辉两个孩子上山拜佛,却在山道上遇袭,护卫、丫环、嬷嬷、小厮在内的二十四名王府仆役全部被杀,只留下空空如也的马车和一片血迹狼藉,夫人和两个孩子都不知所踪。
犹如晴天霹雳,北堂傲闻讯后震怒不已,连夜带人赶回京城,派出王府和天门所有人马彻查此事。
言非离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北堂傲离开那日行色匆匆,惊怒交集,立刻让他看出端倪。本来北堂傲不愿说的事,他也不会追问,但是这次不知为何,直觉事情并不简单,而且想起离儿,总有一种心惊rou跳的感觉。
北堂傲一走就是三日,一直未曾返回别院,守护在别院四周的暗卫比平时翻了一倍。言非离虽然住在内园,但是周围的变化却察觉得出来,越加感觉情况不对。
这日秋叶原进城采购药品。因为不放心让别人代办,所以每次都是他亲自去。西门越有急事,半个月前已经返回了总舵。本来每次都是他陪他去,这回只好带了两个护卫进城。
秋叶原傍晚的时候才回来。言非离正在内院的清池边散步,远远看见他匆匆走过,便出声唤住了他。
秋叶原似乎惊了一下,脸色有些奇怪,道:“言将军。”
“秋大夫,药材买到了吗?”
“嗯。买到了。”
言非离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可遇到了什么事?”
秋叶原忙道:“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言非离心下起疑。这一段日子实在不寻常。北堂傲已经三日没有回来了,只是递了消息,说是朝廷上有事。可是言非离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别院现在暗卫众多,却沉静异常,仿佛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平静一般。他虽然极力宽慰自己不必想得太多,可是总觉得有些心惊rou跳。
言非离怀疑秋叶原知道了什么,便拉着他一直闲聊,果见秋叶原一直心不在焉,答非所问。最后秋叶原终于忍不住道:“言将军,我还有事,先回房了。这些草药还要处理呢。”
言非离盯着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那你去吧。”
秋叶原急急向自己的院落赶去,回到房间,关好房门,伸手去掏在药铺外被人塞进怀里的信。那封信没有署名,自己上了马车才发现,打开一看吓了一跳,原来竟是给言非离的。
秋叶原虽不知原委,但见上面言辞简慢,恶意浓烈,又涉及王府里前几日失踪的夫人与两名公子,便知此事关系重大,于是急急命人赶去北堂王府。谁知到了那里,下人回报说北堂王不在,与禁卫军统领郁飞卿出去了,只怕今日不会回来。
秋叶原等了片刻,觉得这也不是办法,想到说不定晚上北堂傲会回别院去,只好又赶了回来。一路上他仔细思索,念及言非离现在的身体状况,实不能Cao心这些事,于是便打定主意,绝不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