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沧河上,有一艘飞舟急行。西王母的神使站在船头,看着白浪拍岸,巍峨险峰也忍不住暗叹沧河壮丽,最后却又只能摇头叹息。此地纵千般景致万般美好,却终究鸟无人烟,并非修行之善地。此时神道大昌,而诸天神灵修行所必须的香火愿力都出于小民供奉,所以时人说起这广阔沧河,也认为其不过是与漠北荒原相当的不毛之地。
想到沧河是自己这次代王母巡游的最后一站,神使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些微的松动。前些时日妖魔作乱以血染诸地终结,这次任务便是犒赏有功,这一个个有功之臣封赏下来,神使也是兢兢业业,一点不敢行差踏错,唯恐有负王母所托。最后的沧河河神神位,虽然位格超然,可是沧河虽大却少人烟,没有信众便没有神力,沧河神位最多算个清贵闲职,虽有天庭供奉终归难入一流。
越往前行,河水速度反而越来越低,神使望向沧河,觉得河水深不见底。他缓缓伸出手来,手中有一颗明珠,那明珠散发的微光透过了幽幽的河水,却依然无法照透沧河。神使眉头微皱,这颗明珠乃是王母亲赐,可照见千米幽冥,竟是竟无法照见沧河底端。
匆匆召来亲兵,问询为何不使用船上神纹,亲兵也只能慌忙的说到:“非是职下不使用神纹,实际神纹早已全部激发,勉强控制舟船不转弯而迷失方向。这沧河深不见底,虽然表面水波不兴,其实河底暗流涌动。’’
正值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从水下缓缓的传来旋涡流动的声音。天兵天将都紧张的戒备时,神使吐气开声到:“敢问,可是沧河河神驾临?’’
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回话,终于那漩涡的声势却缓缓平息。中央一艘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叶型舟船上坐着一位少年。缓缓到近前来后,神使却发现这个少年脸色非常的不好。少年皮肤近乎透明,可以看见皮下青色的血管。少年的眼眸也是淡淡的颜色,好像画中人那般虽然好看却少了几分生趣。
扶着眩晕的头,少年有几分虚弱的说:“封赏我就领受了,替我回去谢谢王母。’’
神使也被少年的直接弄得有些无语,按例受封都会与良辰吉时安排盛大的受封大典,可是这少年毫不在意,就这么轻轻的推拖了。似是看出他的迟疑,少年缓缓的又道:“沧河人烟稀少,此地只有我与诸使,又何必搞一些虚礼,神使也好早日向王母复命。’’
神使代天巡游,岂能因个人喜好视礼法如无物,他刚要张口辩驳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翻上心头。神使位列尊位,也并非人人都可胜任,他得王母青眼便是因他天生心有七窍,对气机感应最是敏感。他眼前的这位新受封的河神,不过是微微露出了些不耐烦,他却感到了十分的压抑感。要知道在玉帝或是王母震怒的时候,他也有过相同的感觉。难怪只是借道沧河平乱便得到二品大封,这位沧河神君实力深不可测!
明白了面前之人绝非表面上虚弱的,而且此时受封内涵并非他可以探究后,神使也不再追根问底,反而笑着道:“不知沧河神君还有什么吩咐?’’
“那便帮我挑选一批侍君吧。’’
听到这少年淡定的说要一批面首男宠,虽然世风旷达随性,神使闲时也会与友人狎ji游玩,他仍然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挤出微笑回应:’’若是能有一些画像之类的,具体一点的要求就好了。’’
江天,也就是新鲜出炉的沧河河神略一思考,便开始结印。纷繁复杂的手印引动四方灵气,结合沧河之上浩渺水汽渐渐凝成水晶。神使虽然也是见多识广,却依然有几分目眩神迷之感。江天隔空虚引,那水晶便游到神使近前,看着神使将其摄入手中方说:‘‘此球若能亮起。便说明其人与我有缘。’’
神使与江天话别之后,便匆匆向天庭赶回复命,大江广阔之上,只余一叶扁舟。江天强打Jing神起身踏上江面,感慨天地之阔亦难免感到寂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便忙着重塑rou身,现在终于得闲想起往事种种竟然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前一世江天天资勉强,修习的乃是太上忘情诀,这种功法为了变强需要灭绝七情六欲,非是道统正传。当时选了这本功法,江天只是不想碌碌无为于宗门之内寂寂无名罢了,虽然内心知道断绝情义与兵器无异,但是为了变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不知道修行时哪里出了差错,江天并不觉得自己完全做到如功法所说一样的太上忘情,此功罕有修习之人,这个疑问也一直困扰着他。历史上修行这门功法之人越到后期越是冷漠,且都难得善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没问题,还是向醉酒之人一样以为自己没问题。最后江天将功法推演到十三重,证得帝位仍然不得求解。
所以在成道之后,江天以道体为基,承载帝业果位,放弃一切元神出游。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个神道昌隆的世界,凭借香火愿力重塑rou身。虽然在重塑rou身时因为愿力裹挟长出女子娇花,但是江天本身却并不在意。准备蓄养一批侍君一个是因为不再迫切修行,另外也是因为想要避免一个人寂寞。
独行于辽阔河面,江天举目四望也难穷边际。感受着四处充沛的灵气,心下颇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