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次悬了九枚碗大的夜明珠。铺在床上的也不是寻常的棉花被褥,而是以落花缝制的香被。谢茵拿起来细看,完全见不到一点缝纫的痕迹,犹如出自天然。饶是她生于宫禁,见惯富贵,也不由赞叹。
忽然,门上传来几声轻叩,伴随着一个明快的女声,“姑娘醒了吗?”
谢茵回过了神,道,“醒了。”
很快有个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的婢女走了进来,笑yinyin道,“姑娘。”
谢茵见她虽着下人服饰,可容貌娟秀,神态飞扬,令人见而忘俗,不敢小觑,扶了一把。
婢女忙道,“碧桃不敢。”
“原来是碧桃姑娘救的我。”谢茵试探地问,“敢问姑娘,这是何地?”
“这是落花府。”碧桃掩口一笑,“并非婢子救的姑娘。行善者,是家母南华。此地主人姓黄,现已听家母禀告,知晓姑娘在府中,稍后婢子便引姑娘前往拜见吧。”
谢茵道,“很该当面一谢主人。只是如今夜深了,我恐怕贸然前去会扰他安寝,不如到明日晨间再说吧,”
碧桃听出了她推脱的言外之意,笑道,“姑娘不知,今夜,我府恰好开设了欢宴。此刻家主正与阖家亲眷欢聚于大堂呢。姑娘这时候拜见,岂不是比明日特特去见强。”
如此,谢茵无可推脱,只得随她前去。
黄府颇大,碧桃引着谢茵足足行了两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停下。
谢茵起先有些犹豫,但见黄府到处悬挂着夜明珠,将整座府邸照的宛如白昼。每个游廊上,都穿梭着手举托盘的僮仆。心想,大约真如碧桃所言,主人今晚开设宴席,一颗心放了下来。
少顷,两人停在了一栋雕梁画栋的楼阁之前。碧桃露齿而笑,“到了。”与守在门口的婢女低语了几句。那婢女忙进去通传,很快笑着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主人请贵客进去。”
“贵客?”谢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语,问,“是说我么?”她还在犹豫,身后的碧桃已轻轻推了她一把。
谢茵不由自主地进入了大堂,脱口低呼,“好香!”
黄府的大堂和寻常人家相比,大为不同。里面不见一桌一椅,而是栽满了各色花树,地上也满是落茵。谢茵试着踏花前行,馥郁的花朵奇异地无一破碎,如一张坚韧的毯,仍旧稳稳的在她脚下,而那香气更浓郁了,谢茵不禁深深嗅了一口,一下子神气清越,又道,“好香!”
在座嘉宾见到,纷纷掩口而笑。她们俱是倾城娇娥,其中没有一个男子。就那样随意地坐于一棵棵花树下。花树的低枝垂落,柔软花瓣缀满枝头。映照着那些如花的容颜,直分不清哪个是花,哪个是人。谢茵一瞬间目眩神迷。
上首坐着两名年轻女子。左边的年过双十,杏脸桃腮,描着细细的柳叶眉。见谢茵到来,她的双目一亮,笑道,“贵客远道而来,妾以薄酒一杯相迎!”&&&&&&&&&&&&&&&&&&&&&&&&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听说朋友的朋友沉迷赌球,尤其偏爱买冷门,去年输了20W。今年他不听劝告又买了冷门,然后赚了一辆车。
坚持就是胜利?
☆、十七郎
谢茵忙道,“岂敢。外客远道而来,又蒙贵府相救,该是我敬夫人。”
女子微微一笑,将酒一饮而尽。
谢茵趁着空隙,低声问,“碧桃姑娘,上首的两位是何人?”
碧桃小声道,“方才那位是夫人,旁边是家主三娘。”
谢茵“哦”了一声。
一杯酒喝尽,三娘也举起了酒杯相敬。谢茵见她年约十七八岁,生的俊脸修眉,英气勃勃,眉宇之间,有着几分黄夫人的品貌。猜想,这也许是黄夫人的妹妹?
而座中众人见三娘如此推崇谢茵,纷纷效仿,举起酒杯。谢茵不禁感慨,黄府中人实在有些势力。对待没有权势的黄夫人,不理不睬。对待家主三娘,从者如云。
转头问碧桃,“令堂可在席中?”
碧桃指了指伺候在黄夫人身边的女子,“便是那一位。”
谢茵见那女子双十年纪,笑起来俏生生的,无论如何不像诞育过子女。摇摇头笑道,“姑娘怎的同我玩笑起来?那是你的姊妹吧。”
碧桃嘻嘻笑道,“婢子如何敢骗贵客?那正是家母。母亲素日保养用心,因此望之如二十许人。”
谢茵想,终究此地是鬼蜮,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一时之间将信将疑。又问,“那么,既是令堂大人救了我,那合该我谢你府中众人,何以她们对我尊敬至此?”
“那是大伙儿应该的。”碧桃含笑道,“贵客不记得了么,您对家主之母有救命之恩。”
谢茵吃惊道,“怎么可能!我是第一次见你家的人。”又疑惑地问,“三娘的母亲?那是谁?”
碧桃笑yinyin地看向上首,“远在贵客天边,近在贵客眼前。”
谢茵大惊失色,“黄夫人与三娘是母女?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