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疼痛让人想呕吐,又麻木得似乎只剩冰冷他被脑里的嗡鸣吵得无法忍受,最终在一种令人烦躁的声音中睁开了眼睛。
滴——滴——滴————
无休此的鸣响单调地重覆着,听起来不祥又迫切,伊萨挺过了最初的晕眩,等到视线脱离黑暗後,他艰难地从「病床」上爬起来,浑身骨头都像碎了一次一样酸痛难忍。
对异种来说,再剧烈的疼痛也只是单纯的一种触觉而已,伊萨的一生中曾经多次陷身在正常人会感觉绝望的景况中,多严重的伤疼他都曾经嚐过,这次只不过是无法动用「场」而已,算不上是多麽沮丧的状况。
他熟练地摸捏了一下自己腰腿的骨骼,将那些明显错位、刺穿的断骨纠正幸好研究所的人没弄的太糟糕,他很快完成了这项工作下了地,扶着墙走到门前,试着听了一下外头的动静
——和前几日略有不同,外面一直传来吵嚷的人声,警铃的滴滴声也一直响着,大概是发生了某种sao动
伊萨试着推开门出乎意料地,门一推便打开了,外头的走廊黑漆漆看不见尽头,只有警铃响闹时的红光时而掠过这片区域。
纵使意识略微模糊,伊萨还是记得这里应该有着森严的人手和电子保安措施,可是现在该起作用的电网没有触发,麻醉气体和禁锢装置也没起到作用,就连原本的守卫噢,他是不是听到了半龙人的惨叫声?
扶着墙,驱动着无力的双腿朝惨叫的来源走去,不存在恐惧也不会有迟疑的异种顺利地见到了他的白龙——闪烁的红光中,白龙海基罗正踩在半龙人守卫脆弱的後颈上,那名不停惨叫、像名人类一样求饶着的半龙人四肢不自然地弯曲着,似乎是早就被折断了,他的附近躺着一名和他一样四肢扭曲了无生息的守卫,兴许那就是他惨叫的原因之一
也是啊,这些半龙人原本就是人类服用了龙族基因药剂转变的,他们不像野兽那样无知无惧,也不像龙族会为了荣誉赴死,除了能力,他们和普通人类毫无分别难怪龙族普遍不喜欢这些盗取了他们基因的变异者。
海基罗皱着眉,带着一些厌烦地踩断了那名半龙人的颈椎,中止了他毫无尊严的哀求。他舔了舔指尖沾上的鲜血,听到了令人怀念的声音转过头,他看见伊萨就站在那里。
“海基罗。”那个单薄的人影呼唤了他的名字。
他看上去瘦了很多。
这是再次重逢後海基罗对伊萨的感想。,
套在灰绿色病袍里的拉丁裔男子失去了以往的好气色,他看上去简直有点骨瘦如柴的意味,不健康的肤色突显了他眼睛下的黑眼圈,海蓝宝石般的眼睛在只有红光的昏暗环境下看上去像两颗彷冒的廉价人造塑料唯一能让海基罗确定他就是伊萨的,除了那股莫名由来的直觉以外,就是伊萨看他的眼神。
那种专注的,平淡、始终不变的眼神。
海基罗有些懊恼地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劲,像商人所建议的那样,杀掉这名祸害他良久的异种。龙族不忌讳杀死弱者,但也不以屠杀弱者为荣,海基罗知道伊萨并不是弱者,他只是一时的失去能力而已,可是他看上去那麽作为一名高尚的白龙,他知道自己下不了这个手。
他甚至没能忍住冲动,几步小跑上前扶住了伊萨,在他意识到自己这样显的太过亲密後,又欲盖弥彰地甩开他,改而拽住他往外拖,不自然地说:“远森苍也来了,我们没多少时间,得赶快离开这里。”
“海基罗”
“出了大乱子,结冰者把坟场收押的囚犯放出来了,他们正在等你回去处理这件事。”
海基罗感觉伊萨准备说些什麽,那让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好堵住那些未出口的话语。
他从研究所独立失败的事,一直说到远森苍这些天来怎麽苛待他了,连夏哈瓦博士的异状都说了,最後实在没话可说,竟然连商人在研究所里的消息都透露了出去。
两人在研究所里东拐西绕,海基罗一边用打趴那些阻碍他们的人来填充找不到话题的时光,一边试图突破研究所复杂的地形,於是当那只奇形怪状的遗留者跳出时,他甚至松了口气——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能说些什麽了。
那只遗留者发出奇怪的叫声,它看上去有些害怕白龙,又对白龙跃跃欲试。当海基罗攻击它後,它後肢那对昆虫般的膜翅扬了起来,互相磨擦发出了细碎低沉的震动这似乎是一种召唤同伴的方式,因为海基罗看见拐角又探出了三个古怪的脑袋,一个看上去像长着巨大眼睛、带有复眼的狗,一个活像长出獠牙的山羊,而那只挂在天花板上探下头的就像一只被压扁了头胪的巨型蝙蝠。,
它们被召唤而来,却不像是一伙的样子,对前头那位同类发出的呼唤有些犹豫,反而拐角太窄,因为身形太大互相推挤有点要打起来的迹象。
两人还没来的急松口气,几声子弹射击的声音突然让场面炸了锅——那些遗留者发出了不妙的嘶吼,海基罗一脚踢开了试图扑上来的虫型遗留者,扯住伊萨慌不择路地往另一边逃。
“是黑龙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