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矮,难道他年轻的时候,比现在还高许多不成?
杜老儿牵起他,“走走走,小狐狸儿,咱们里边说话。”
金堂一边走一边说:“这还有一位我的朋友。”
杜老儿看也不看一眼,只说:“一同进来,一同进来。”
金堂冲言穆眨了眨眼睛,言穆便乐得沾光了,那些久候的客人好不容易见到主人出现,纷纷试图凑上来搭话,杜老儿两眼一瞪,赶苍蝇似的挥挥手,“都回去,都回去,今儿闭门,谢客!”
众人皆是哀怨而已,唯有一人站了出来,怒气冲冲道:“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杜乐师却连个机会也不给我们,哪有这样的道理。”
言穆回头,想要看看这意图在杜老儿门前说理的家伙是哪家权贵,一看,却是个不认得的黑脸后生,并且,他手里头什么也没有。
杜老儿本不欲理会,金堂却笑道:“你两手空空,还需什么机会?”
那黑脸后生反诘:“你手中那支竹笛,看起来也宝贵不到哪儿去。”
金堂便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黑脸后生将眉一挑:“你知道我是谁?”
金堂来了兴致,干脆和他耗下去,“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他是我家的仆人。”
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熟悉地让言穆心中一惊,他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便见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慢悠悠走出来,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双眼睛,却是洞若观火一般明亮。
“少爷。”后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那男子抬手止住他,向言穆歉意地低了头,彬彬有礼道:“不想这么巧,在此处遇到了您,下人无礼,冒犯了您,还请您恕罪。”
他态度恭敬而不卑微,又全程都没有提及言穆的名字,金堂立刻意识到,此人是认识言穆的,而且,来头不小。
金堂眼珠一转,故意拉了拉言穆:“言穆,他是谁?”
“言穆?”男子一愣,眼神百转千回,旋即变得锐利无比,锐利到金堂似乎能感到他眼神中四溅的火星了,而言穆状若漫不经心地扫过金堂的那一眼,又让金堂明白了自己似乎成功地闯了点祸,但这都是呼吸之间的事,不到一秒钟,那男子就已经恢复了方才的模样,含笑道:“在下简荣铎,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听到“简荣铎”三个字,金堂终于明白自己给言穆制造了多大的麻烦了,镇国大将军,又是皇后的兄长,应该同皇后娘娘一样并不清楚皇上的喜好吧。他不禁有些兴奋地想,这样子,是不是犯了韩丞相所说的谨言慎行呢?
虽然内心隐隐雀跃,巴不得告诉简荣铎自己是皇帝的相好的然后用他的压力让言穆把自己赶走,但是表面上,金堂还是装作极为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又满是无辜地看向言穆,仿佛不知道如何应对一般。
难得言穆还能面不改色,“这是闻金,闻乐师。”
金堂微有些惊讶,在简荣月面前,言穆尚称他为金乐师,怎的到了简荣铎面前,反坦诚他本名来?
“姓闻?”简荣铎点点头,随意道:“不知这位闻先生和那位门客闻楚先生有何渊源。”
“门客?”这下轮到金堂愣住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姓闻的,这显然,不是巧合,他看向言穆,言穆十分平静的目视前方,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只好苦恼地低头思索这其中的联系,一时间甚至忘了说话。
三人面对面站着,却又同时沉默下来,杜老儿瞪大眼睛,大喝一声,“都在想什么,还进不进来了?”
“进,进。”金堂转向简荣铎,“简公子也一同进来吧?”
简荣铎看向言穆,显然是在征询他的意思,言穆便说:“既然有缘相逢,一起到杜乐师府上开开眼界也好。”
简荣铎这才道:“那就打扰了。”他转向黑脸后生,“敬存,你先回府罢。”
黑脸后生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风风火火地去了。
金堂听见言穆轻声道:“他是黑伯的儿子吧?”又看见简荣铎点了点头。
三人不再说话,尾随着杜老儿进了杜府,这次,总算没有人出言阻拦了。
杜老儿毫不设防地将金堂直接拉到了他存放藏品的半入楼,言穆也终于明白金堂所说的“当年他整日缠着我要给我吹曲儿听,我还捂着耳朵不稀得听呢”是个什么缘由,只因杜老儿一谈起乐音便停不下来,手舞足蹈地跟他介绍这些藏品不说,还时不时地拿起来或吹或奏,演示一二,每每还非要金堂夸赞几句方才罢休。
金堂嘻嘻哈哈,时而顺着他,时而逆着他,两人凑在一块儿,好不热闹,倒是言穆与简荣铎形同虚设,跟在后头,两个人都不说话。
转了一半,金堂回头看他们一眼,笑道:“你们是影子不成,一路走来,一声不发?”
简荣铎微微一笑,“这半入楼中如此多奇珍乐器,我实是惊得忘了说话。”
杜老儿哈哈大笑,“小伙子好会说话。你若是喜欢,以后常来我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