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心情不太好,那个人找到我了。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给我发了一封邮件,告诉我,他帮我申请了休学延期。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淡,我能想象到他给我发送这封邮件时,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梳着整齐的发型,挺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疏离的无框眼镜,掩盖住他水雾一样的眼睛,嘴唇紧抿着,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着文字。
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他躺在我身下呻yin的样子了。
不记得了好,那简直就是噩梦。我在一年前离家出走,就是为了逃离他和我的父亲。我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漩涡中。
我把这封邮件粉碎删除,却依旧没法阻止它带给我恶心。我这一年多来磨炼出来的洒脱和坦荡在今天通通变成了纸糊。我Cao过那么多屁股,可以叠起来堆座山丘,他早已不是我的唯一,结果那个男人还是成功地影响了我的心情,让我在工作中持续臭着一张脸。当我第三次搞砸那杯,老板忍不住对我说,你今天还是先回去歇歇吧。
我揉着太阳xue退出吧台,绕到酒吧后面的小巷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还连累了老板的生意,不由感到十分抱歉。
老板一向对我照顾有加。一年前我什么都不会,从地上城来到地下城,在千叶城“猪栏”里租了一个20平方米的单间,每天除了给小报杂志写写夸大其词的文章,便是受雇在网上发帖当个兼职黑子赚点零花。那时我像只鹌鹑,害怕我的父亲和那个男人会顺藤摸瓜找到我,天天把自己闷在出租屋里。地下千叶城没有昼夜之分,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亮着的只有晃眼的霓虹灯。两个月后,我就受不了这种腐烂的宅男生活,回到千叶城街头讨生活。无意中来到现在工作的这间酒吧,吐了一肚子苦水后,老板对我说,你这双手很漂亮,很适合调酒,可以考虑来他这里当个酒保。
我不知道手很漂亮和调酒天赋有什么关系,但是那时气氛很好,老板请我喝了一杯,我感到自己要溺死在这种被柠檬和碳酸高度修饰的杜松子香气中。我第一次感到舒心,一种从过去生活中挣脱出来的自由。我想,我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于是我一口应承了他。一个星期后,我便拿到了调酒师资格证,来到这个酒吧上班,一直工作到现在。
后来,当我用我这双手握住老板发烫的性器,像一个洁白的玉镯扣着他贲张的欲望,我终于明白他那天赞美我这双手很漂亮的真正意思。
这真是一份很适合我的工作。
我听从老板的建议,和金换了班,早早回家歇息。我需要补充睡眠,补充糖分,才能从那个男人带给我的混乱中冷静下来。
金是酒吧里的女酒保,长得漂亮,大胸翘tun大长腿,除了总是板着一张冷漠脸,几乎没有缺点。她在换班时看了看我,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受宠若惊,不过我摇了摇头。我想,没有事情会比那个男人找到我的联系方式更糟了。
——我低估了自己的倒霉程度。
我依旧住在千叶城“猪栏”的那套20平方米出租屋里。
“猪栏”只是一个别称,代指被黑帮“九龙寨”管辖的地区。它的真正名字是惠民小区,非常土非常怂,我宁愿叫它猪栏。它是前些年政府在九龙寨和集团的资金支持下搞出来的低价公寓区,属于安居计划的一部分,环境还,设施基本完善,位置靠近一条商业步行街,交通也算便利。
我对这个小区还是挺满意的,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寓里的声控灯全坏了,楼梯道里一片漆黑。
我不由在心底骂了一声Cao。人一倒霉,真是处处都和我作对。我打电话联系了物业,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便上了楼。
然后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似乎是水滴声,又夹着几声踹息。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管道漏水,越往上便越觉得不对劲。
那水声由最初的断断续续变得淅淅沥沥的,在这漆黑的楼道里听着极为清晰,我闻到了一股尿sao味,接着一个男人低低呜咽了一声,像是被人捂住嘴巴压抑在喉咙里发出的。
呃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个楼道里正在上演着哪出好戏。但是这幢公寓可不是什么私人场所,饶是我这种黄瓜烂节Cao无下限的人都知道,情趣还是躲在自家门后玩比较恰当。
更何况,他怎么能在楼道里撒尿?他做清洁吗?
我闷着火气,快步上了楼。
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有人轻声吹起了给小孩把尿的口哨,那个男人很快就遭受不住了,尿得更厉害了。
我见他们竟然是在我家门前搞,不由更加生气,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往楼道里一照,厉声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吓得身体剧烈一抖,下身顿时喷薄如泉注,全尿出来了。我正要发火,他在此时抬起头来。但见他全身几近赤裸,被迫叉着双腿,双臂剪在身后,被督警制服打着结绑在楼梯扶手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