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汗,轻声求助赫连:“汗王,您帮我压住他的手臂,留神别让他咬自己的舌头。”
赫连兰声走过去,轻轻托起沉璧满是汗迹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拂开他额上的湿发,然后就挽起另一手的衣袖,将温文有力、骨节分明的手腕放在沉璧两唇之间,轻描淡写的对他说:“若是忍不住就咬下去。”
沉璧在剧痛之中听到这么一句,也难免睁开了因沾满汗迹而发热发痛的双眼。一张白玉般俊秀的面庞映入眼帘。那人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似乎刚刚说出的是全然不关他自己的一句话般。他的手腕却已经确确实实的抵在了他的两齿之间。分娩的疼痛难以忍受,若是当真咬下去怕是会当场鲜血淋漓。
刚刚阵痛时,他一直盼望着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咬住,但此时此刻真在唇间,沉璧却已经无法咬下去了。
直到车厢里响起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汗王裸露的手臂也没有留下齿痕。只是长时间的唇齿贴合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大滩濡湿,赫连兰声也不觉得难受,径自放下了袖子,留下了那滩湿痕,注视着怀里因为忍痛过久终于脱力而昏睡过去的人。
顾折颜给婴儿剪断了脐带,赫连兰声将自己的外衣递过去,顾折颜将婴儿一裹,抱在了自己怀里。他额发汗湿,脱力的靠在车厢上。中途赶来的大夫接过新生的女婴下了车,对外边焦急等候的易衡之说:“大小平安,恭喜易将军添了个千金。”
易衡之看了看大哭不止的女儿,就想上车探望沉璧。然而拉车的马匹在大夫下车开始便走动起来,顾折颜的声音从里边断断续续传出来:“沉璧本来就是宫里的人,自然该跟着本宫回宫。易将军将他照料成这样,请恕本宫不能同意让你带走他。”
高车素幔,渐渐远去。唯独素幔边角的朝颜花一晃一晃,向围观的人昭示着车驾中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