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于陈默住处扫兴而归之后,刘陵谷一直隐而不发,他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终于在今天晚上,这个机会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
“感激涕零?”一听这奴使这般说,陈明月似想到什么,眼前一亮,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罢推推身旁的贴身奴使,“你想办法给陈默那贱人传话,就说是我的意思,若是下回五公子再去刘轾院中,派人给我传个话”
夏馨扑通一声跪倒在刘陵谷面前,双手扶在他的膝盖上,红着眼道:“相公,我那爹本就是个混人,若只他一个出事我也绝计不会求到你面前,可是现在出事的是我那一母同胞的弟弟夏隐啊!父命难违,我爹让弟弟娶徐家女儿,弟弟又如何能拒绝,且正因为娶了徐氏,弟弟便被绑到了大皇子的那一条船上弟弟他,也是迫不得已啊相公,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帮帮夏隐吧!”
刘陵谷接过信展开看过一遍,冷哼一声把信放在一边,道:“你爹这人啊,说好听些是广结人缘,说难听些就是个骑墙派。为了夏家那么点底子,把女儿嫁给与太子亲近的刘家,让儿子娶进与大皇子外家子弟的女儿他那心思谁看不明白,就想着有朝一日不论是哪位上去,夏家多少都能沾些好处。殊不知恰恰是这种看似周全的办法,实则也容易惹祸上身,因为不论是哪一位出了什么事,夏家也绝计逃脱不了干系。眼下,不正是这般么”
因此听奴使这么一说,陈明月手在脸上轻轻一抚,露出一笑,道:“值得,怎么会不值得。这可是我跟他真正一次单独的会面呢。”
一直陪在陈明月左右的奴使扯了扯她的衣袖,道:“我们真的不去三公子院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明月幽幽一叹,道:“真是失策了,若是当初我嫁与刘轾,不就能经常看到刘轼了么。如今这等好机会,竟让陈默那贱人占了去,真是气死我了。”
陈明月越是想着刘轼,越是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身子重怕是走不快。七弟妹还是让奴使搀扶着走稳妥一些,我有事便先行一步了,告辞。”
因为是匆忙赶过来的,因此已经卸下妆容的夏馨此时只不过是素面净衣的一身,此时的她看着没日常里的雍容华贵,反倒显得有些小家碧玉婉约素雅的模样了。
陈明月幽幽收回视线,冷哼一声,“不去。”此时的陈明月于刘轼面前摆出的那副娇软妩媚的样子再不见半分。
她身旁的奴使也应和道:“是啊,那陈默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嫁到刘家,就因为这,他不对小姐感激涕零实在说不过去。”
说罢也不等陈明月回答,刘轼一挥衣袖便大步走开,很快便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也是当天晚上,收拾妥当正准备上床休息的夏馨同样接到了一封来自娘家的信件,一边困惑是什么信件要求连夜送来,一边展开信件对着烛火细细一看,神色一变,睡意顿消,坐在桌边面色凝重地思忖一番后,终是起身穿衣,让奴使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匆匆忙忙赶到了刘陵谷的屋外。
夏馨听闻刘陵谷如此说道,便送上了她来时同样拿过来的自娘家送来的信件,“相公,我临入睡前收到了我爹派人送来的一封信,你且看看吧。”
陈明月自见过刘轼一面后,私下里对刘轼的行踪关切得很,只不过关于刘轼的事情刘府上下嘴巴都很严,不敢说更不敢乱说。陈明月探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半点收获,也只在今天偶尔得到刘轼来到刘轾这了,也顾不上其他,便打着来见弟弟一面的旗号想着能不能跟刘轼见上一面甚至是说上一两句话。
这奴使是陈明月从家里带来的,从小便跟着她一块长大,陈明月与他几乎无话不谈,他对陈明月也衷心得很。
刘陵谷扯嘴一笑,“到底是你肚子里出来的
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一个人?
想着刘轼那龙章凤姿气宇非凡的模样,陈明月只觉得自己全身心都如同泡在酒里,醉得她完全不想清醒。
回去的路上,一直搀扶陈明月的奴使忍不住问道:“小姐,咱们在外头守这半天只为看五公子一面,值得么?”
同样准备入睡已经换上一身亵衣的刘陵谷此时正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他不远处的夏馨,道:“夫人深夜来找我,是有何事啊?”
“小姐。”
陈明月略一思忖,道:“先拿回去,以后再说罢。”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奴使提了提手中备好的礼盒。
刘陵谷轻叹一口气,道:“夫人,这件事涉及的可是皇家”说到此,话锋一转,他又道:“说来,咱们家在皇上和太子面前最能说上话的还是轼儿”
这厢主仆俩正窃窃私语在进行着什么小小的谋划,另一头刘轼刚一走到自己的书房门口就接到了从宫紧急送来的密件,刘轼接过密件回到书房打开看过一遍后,没有多加耽搁便动身进宫了,一整夜都不曾回来。
夏馨闻言浑身一凛,抹泪不语。
陈明月痴痴地看着他气宇轩昂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半天也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