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变成一具腐朽的尸体的人,早些年老男人进修心理学的时候,她旁听过一段时间。女孩子遭受了这种应激性心理创伤,很难恢复。强烈的恐惧感令潘雨变得麻木呆滞,失去了反应。她还想从潘雨嘴里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还是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的。
赵兰香把贺松柏支开,打了一盆水进屋子给潘雨洗澡。
潘雨的身上有股腐臭的味道,赵兰香撩开潘雨的衣服的时候,不忍地别过了眼睛。女人于体力上而言真是天生的弱者,潘雨也是很可怜了。
洗完澡后,潘雨的眼神恢复了一点知觉。
她嗫嚅地道:“谢、谢。”
她躺在赵兰香干净的被窝里,浑身清爽,她终于忍不住发出声来嚎啕地大哭,几乎要把身上的水分都挤出来似的。
赵兰香摸着潘雨的脑袋,安慰了她许久。
她等潘雨终于不哭了,才说道:“坚强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他们想想。你的父母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得这么大,咬牙把你从高小一路供到中学,很不容易。不要轻生了,留着这条命做点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吧。”
“可以告诉我,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吗?”
……
另一边。
贺松柏离开了对象的屋子之后,自个儿亲手做了一顿米粉。
虽然今天他没有出工,但铁柱凌晨却送了一份rou过来,贺松柏把猪肝儿猪粉肠猪rou切得薄薄的,照着对象往常的惯例,用鸡蛋、淀粉腌好,他把早餐端了出来,招呼大伙吃。
他照例留了顾工一份,他端着热腾腾的粉走到牛棚。
贺松柏见还有其他人在,便撇清干系说:“这是赵知青留给你的,趁热吃吧。”
顾怀瑾高兴地吸溜吸溜地吃米粉,今天份的米粉没有以往的脆爽弹滑,但也敷衍过得去,毕竟rou是新鲜的、又嫩又薄。
胡先知已经习惯了光看却吃不着的苦,他默不吭声地打扫着牛棚,提起锄头准备去打理他的一亩田。
但这种体验对于吴庸来说却是第一次,他深嗅了一口,赞美道:“老师虽然日子过得苦,但吃得还不错。”
“不像我们,只能馒头就开水。”
顾怀瑾大口地喝着鲜美的热汤,他瞥了一眼,忿忿地道:“还有人吃糠野菜吃观音土,你跟人家比比?”
吴庸哽住了,没有说话。
他帮胡先知干完活后,才离开。
贺松柏看了吴庸离开的身影,不由地问:“吴助教怎么回来了?”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个飞出山沟沟的知识分子走出了他们这穷地方,多半是不会再回来了,外边的世界五光十色的,好好享受都来不及。
胡先知说:“他是来看望老师的,放假了大学也清闲下来了。”
说着他摸了摸脑袋,又道:“吴师弟家里平反了,拎了酒来探望老师,这么大的喜事也是该高兴高兴。”
顾怀瑾闻言,立刻把酒推到了胡先知的窝里。
他说:“我有脂肪肝,早就戒酒啦,戒酒啦……你留着自己喝。”
贺松柏看了酒瓶子一眼,默默地说道:“吴助教,怕是不能一直当助教吧。”
顾怀瑾看了这傻小子一眼,有些意,难得还有点心眼。
他叮嘱着胡先知道:“你这师弟心里比你还拎得清,人家混得好好的,比你好,他啥事都用不着你Cao心。”
这一句话堵住了胡先知想要开口替师弟求情的心。
顾怀瑾又说:“你光会念书,其实脑子最笨。人情是要靠人情来还的,我如今这幅落魄样,我拿什么让付校长做人情卖你师弟转正?”
“他家里平反了,自有他家里Cao心,我.Cao.他哪门子心。”
顾怀瑾说完又继续吃粉了,他舔了舔嘴道:“这个肯定不是香丫头做的,她做的粉哪里有这么难吃。”
贺松柏的脸忍不住黑了黑,默默地转身回了老屋。
……
赵兰香和贺松柏两人日夜不离地紧盯着潘雨,两天一过,赵兰香终于松了口气。
她用贺松柏从山上采回来的银耳配着雪梨、红枣、枸杞做了一个冰糖银耳炖雪梨。冰糖融在滚水里,将雪梨从晶莹的雪白炖化成深黄色的软梨,入口即化。
红枣炖得咧开了嘴儿,露出红褐的果rou。银耳莹白透亮,沾着糖汁儿像是凝这玉露的花似的。
三丫从来没有吃过这种稀罕的东西,听说是补品,红枣儿带着雪梨的甜甜香气溢了出来,馋得三丫流口水。赵兰香放凉了之后,匀了一点儿给三丫吃。
冰糖银耳雪梨,甜得三丫眯起了眼,开心极了。
赵兰香盛了一碗给潘雨吃,听说情绪低落的时候吃点甜食心里会好受一点。
潘雨一勺勺地喝着,眼泪默默地流进了碗里。
糖汁儿却甜进了心里。
她擦了擦眼泪,含笑带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