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雁一路上都是被沈浮牵着走的,沈浮身形修长,身上披了件石青色狐裘,头发用同色锻带束在一起,细长的束发带随后面的头发长长从背后垂直落在沈浮腰际,
发带顶端上则心思巧妙的坠了两枚铜钱大小的翡翠玉佩,走动间玉佩轻轻碰在一起,发出铃钉的碎响声,
从后面望着这人的样子,就更有些一家之主的气场与疏离了,
沈浮走在前面,孟文雁被拽着跟在背后,两个人凑在一起,孟文雁身个愈发显小了,
孟文雁这些年着实是为生计在努力奔波,没怎么好好吃饭休息过,
孟文雁脸上灼热如火,明明满脑子都是姐姐的事该如何解决,思绪却屡屡被握在自己手腕上那几根分明有力的指骨吸引住了,
觉得不能这样,又忍着不看握着自己的手,可是转移一下注意力,眼睛不自觉又晃到握住自个手上的手,孟文雁只得强忍着心神去盯这人背后那两块水色极好的翡翠,
盯了半天莫名又得出个结论,有钱真好啊
有沈浮带路,地方很快就到了,沈浮看见前面灯影闪烁,有丫鬟小厮交谈打趣声隐隐传出,
转身想和孟文雁说已经到了,却突然被人撞了个满怀,沈浮脚下没使力,被人撞的退后了一步,手上不自觉就搂到来人腰际,稳住身形,
孟文雁脑子里天马行空,没注意脚下,没成想前面人突然停下来,他还就这么重重撞了上去,
孟文雁满心的愧色和羞耻,他只要稍微靠这个近一点点就觉得双腿发软,文雁想也不想立即退后两步道“沈公子,实在对不住了,是我没看路,”
那股子淡淡袭入鼻间的药香味渐从沈浮身上退开,沈浮留恋抓了抓手间余下空落落的温热触感,
腰还是这么细,屁股倒是愈发大了,
沈浮也自责道,“哪里的话,是我没打招呼就转身,孟大夫为舍妹Cao劳太过了,没撞到哪里吧?”
孟文雁低着脑袋,捂着鼻子,忍着鼻间的酸疼,退后两步避开他的查看“我我不碍事的,”
文雁心中苦闷,怎么他都十八了,身个还如十四五岁的少年一样,沈浮长大了怎么长的又高又壮的,胸膛长的如铁板一样。
沈浮脸上似笑非笑,声音却无限伤感“孟大夫又非我沈家家仆,怎么看着避我如虎,”
孟文雁本就不善言谈,见他这么认为,忙抬头解释“不是的我”
他看见那张沈浮好看的脸上那抹隐秘的笑意,顿时又消了音,伸手抚过脸上那缕帘发,
可沈浮已经看见了,只是他即便看见了也好像没看见一样,只笑道“孟大夫真是心性率真,我不过同你开开玩笑罢了,你怎么就当真了,厅堂已经到了,今日府里为迎我回府办了家宴,丫头们大概都去了厨房,孟大夫莫拘束,只当自己家痛快吃喝。”
孟文雁心下稍安,只觉沈浮应该是看不见的,然后随他一同进了厅中庭院去找丫鬟,一进院中,便觉庭中满布喧器,石径小路两旁的庭中摆了好几桌酒席,好不热闹,一路都是说笑的欢声笑语,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几桌席上坐着的都是府里的夫人小姐,最中间的大八仙桌上坐着老太君,边上是那日治病的六小姐和一位抱着孩子的美貌夫人,那位想必应该是大夫人了,
这孟文雁本想就近去个小厮找厨房去,那知沈浮却拉住他道“孟大夫,就随我一道吧”
孟文雁想说话却已经被不由分说拉到席前,老太君本来与美貌夫人正说着话,见到沈浮明显一愣,后又打趣“什么时候大少爷这样的大忙人也有空来吃你的接风宴了?”
沈浮笑道“老祖宗也偏心偏的过了点,我自己的接风宴我还吃不得了,弟弟妹妹反倒都吃得了?”他说着掐了一下旁边正在啃rou骨头满脸是油的九少爷“才几月不见,九弟长得越发珠圆玉润了?”
旁边抱着九少爷的大夫人拍了一下沈浮的手,对着老太君笑嗔道“这一个两个都是如此不成器,”
旁边的老太君倒是随后就发现了躲在沈浮身后的孟文雁,老太君惊讶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孟大夫,快快请坐,”
沈浮听祖母这么说,自然而然的拉过自己旁边的椅子,“孟大夫请吧?”
孟文雁见他面上笑盈盈的,这沈家又一大家子热闹非凡,顿时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如如此,就谢过老太君了”
见他如此说,老太君立刻笑着应承孟文雁,
这头沈大夫人给沈浮使了个眼色,沈浮波澜不惊的接收了大夫人眼中的信息,却没想着回答自己的母亲
只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漫不经心的放到孟文雁面前的小碗里,
慢悠悠道“府中的下人,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太君早说了,要邀孟大夫前来赴宴,就没一个人去请,平常伺候孟大夫院里的是哪几个?都发卖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