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面被凤里栖放在了桌上。
陆压盯着眼前打开的笼门,岿然不动。
“要我离远些,你再过来吃?”凤里栖问他。
听起来怪怪的,让陆压想起后山上那群养不熟的野猫,人走的足够远,警惕心颇重的小畜生们才会出来吃东西,还吝啬的一下都不给摸。
“你开着笼子,不怕我就这么走了?”
凤里栖似乎是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种可能性,便走了过来,矮身直接从笼门里钻了进去。
瞬间扑面而来的桃木香气好闻的让人招架不住,陆压只觉着腿软乏力,一颗心扑通扑通要从嘴里往外跳。
而这位堂堂天地共主,被个男人如此直白的盯着脸,不但不恼怒甚至还露出几分悦色。
凤里栖的笑意足足浸透了眼底,他抬手咬破了拇指指腹,捉了陆压的手来,将那滴血珠儿印在了他的手掌心。
凤里栖的手指冰冰凉凉。
偏偏手心被人碰触的那一瞬好似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
连胸腔里都跟着泛起酥麻感,不知道是哪里,痒的厉害。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也不知道这人是要做什么,就叫他被这么盖上了个戳儿。
陆压垂眼盯着自己手掌心一枚崭新的红色花钿印记,再看凤里栖,“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是挺了不起的。”凤里栖没再为难他,出了笼子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是看傻了么。”
“”
无法反驳。
陆压晃了晃自己多了个印儿的手掌,“这什么?是不是那种我无论怎么跑,你只要召唤一下,我就会立马出现的主人奴仆什么的契约?”
“说反了。我唤不得你,但你可以借这枚血契唤我。”凤里栖在桌边儿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歪头看他,眼神澄澈,勾起了唇角,“主人。来吃面。”
这算哪门子的欲擒故纵。
陆压老脸一红。血不可控制的朝着胯下某个不可言喻的器官涌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陆压正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桌边儿那位没忍住笑出了声,“鸿钧好歹一介道教祖师,教你大乘佛教的《心经》?”
“”
陆压放空了脑子,啥也不敢想了,迈出了笼门,抻了下腰,坐凤里栖对面,拿起筷子吃面。
不设防,脸又忽然被人凉凉的指腹蹭弄了一下。
这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沾了血。”凤里栖解释道,眼波流转,他又道,“你身上有我的骨血。”
“悠着点。您又没崩我一身骨头。”。陆压拎筷子的手一抖,后知后觉想到了骨血的其他意思,明白过来被人平白占去了好大便宜。
陆压忍无可忍,开始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默念《心经》,存了心要膈应这位会读心术的,一边儿低下头,假装心无旁骛的吃面。
昆仑山。山脚下。
陆压回打道回府,正好碰见鸿钧老祖率领一众弟子浩浩荡荡下山,这阵仗有些罕见,他眼尖的将队伍里的云霄师姐一把拽了出来,询问,“师父这是要去接亲?”
“啊!啊!”云霄。,
“我踩着你脚了?”陆压问。
“啊!啊!”云霄。
“被毒哑了?”陆压皱眉。
“啊!啊!”
陆压试探的yin诗作对,“噫吁戏,危乎高哉!”
老远从队伍打头的鸿钧老祖那儿传来一声震天响,“孽徒!你给我禁足百日!”
“”
昆仑山南峰半山腰,奇险长空栈道尽头之处,思过崖。,
被禁足在了此处的陆压,听云霄细细说明了来龙去脉,暗自窃喜师父并不知晓他杀了敖润这茬儿,只是单单以为凤里栖把他捉了去,来势汹汹的就要去无妄山要人。然后正巧被他撞上了。
原来凤里栖住的地方叫无妄山。
“嗳。”云霄拿手肘怼了怼陆压,低声问道,“你真的见着了那位天帝?好看么?比起翼族凤帝姬少凌如何?比起太Yin星君嫦娥如何?”
陆压挑了挑眉,摸着下巴,答的驴唇不对马嘴,“嫦娥算什么,后羿才是真绝色。”
云霄瞧着陆压凝视着半空中虚虚的一个点,满目尽是一往情深,这神色着实有些不对,她伸手到人眼前摆了摆,“噫。师弟。你怕是魔怔了。那天帝抓你干什么?”
陆压想了想,亦真亦假的应道,“暖床。”
这般粗鄙的言辞让云霄红了脸,她正要斥责几句,余光一下扫见墙角一团白绒绒的小东西,定睛去看,尖叫出来,急忙扒了扒陆压手臂,“师弟,快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好像还是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