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三,亦与陆家有关。有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陆家作为一个旁系众多的大家族,族内叔伯长老不少,倚老卖老心怀不轨的亦不在少数。自前些年袁夫人、陆老爷相继故去,大少爷陆恒平逐步接管家族生意,顺理成章就任本家家主之位。
陆恒平作为本家嫡出长子,继承了生母袁氏的才情并陆父的俊朗皮相,又加之其于经商管理上悟性颇高,小小年龄便能将一家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而其人却寡言木讷,于人情事故上似乎多有不足。这点正中不少族内长老的下怀,只道是好一个傀儡,便顺势将人推上家主之位。
谁料陆恒平多年来韬光养晦,竟是装的一副好拿捏的模样,待到家主之位坐稳,时机刚好,反将一军。
却原来族内野心勃勃的人不少,为了谋权夺利,竟于多年前便放了长线,联合陆家二房所出的小少爷陆恒喜里应外合,先是将宋霖玉(大少nainai)送至陆恒平身边做眼线,却不知陆恒平自其嫁入陆府那一日便将其软禁起来,而经由宋霖玉之手送出的消息,全是陆恒平属意的内容。除此之外,又教唆陆恒喜趁陆恒平远出之时盗取陆家染色秘方,却不知陆恒平早已知晓此事,将计就计日出晚归抓个人赃俱获。
要知道陆家族规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欲偷秘方者,其心当诛,其命当绝。”陆恒平自是借机发难,快刀斩乱麻,将族内数个包藏祸心的叔伯长辈除权免位,一番动作下陆家长老会的人数竟是少了大半,剩余人惯会审时度势,纷纷属意陆恒平任族长之位。
由此,陆恒平成了这百年来陆家最年轻的族长和家主,亦是族长兼家主的第一人。
却说陆恒平担任族长后举行的第一场长老会,除处理一应琐碎之事外,最为主要的便是商讨如何处置小少爷陆恒喜。
按理说这事实在难办,往大了说这是叛族的大罪,往小了说则是本家事,若陆恒平想包庇按下不提,以他现在的身份,众人也不管多言。可他却自己提出此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实在是见了他之前雷霆手段,现在仍惴惴难平,又念及陆恒喜和他二人毕竟非一母所出,是否另有嫌隙不可而知,多加思虑,一时竟均沉默不语。陆恒平见了,不慌不忙酌一口茶,而后道:“小少爷陆恒喜连同叔伯盗取家族秘方,本该按族规处置,但念在其年纪尚幼,心性不稳,此前荒唐行为必是受人挑唆。但他亦非毫无过错,小惩大诫,便罚他前往先祖老家江城管理分号,西南艰苦最是磨人心性,叫起择日动身吧。”
话虽如此,长老会于盛夏时结束,这都快到年关了,但关于小少爷被罚去西南一事,却没了下文。
不只是陆府众人,江南百姓亦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但大致分作两派,一方认为大少爷与小少爷毕竟血rou相连,又道二少爷陆恒安为人温和最是心软,该是没少在中斡旋劝说,他与陆恒平又是同母所出,自小便亲厚,陆恒平应该是听进了他的话,处罚之事多半就此罢了;一方又言,现如今临近新春,陆家生意上的事繁多,还赖陆恒平Cao心处理,自是无暇他顾,等到翻年,春节一过,自会将这惩处落到实处。
先不管外人如何议论猜测,小少爷的生母柳氏的心自事发之日起便一直高悬不落忐忑难安。